卓将京中传递过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禀告。 韶亓箫低首沉吟。他原先已有猜想,此刻听到了证实倒也并不意外。 “传消息回去,最近不要靠得太近。只要确定他们一个月会见几次便可,不需要探知他们说了什么。” 韶亓荇和温琅两个狼狈为奸,而且两个都不是吃素的。如今那二人想必接上头没多久,前期必定十分小心谨慎,若叫他们发现了有人跟踪反倒不妥。左右这二人前世就勾搭在一起做过许多坏事了,小的韶亓箫懒得理会,大的他也早就铭记于心。这世即使有所不同,但许多事情都需要机遇,他平日多注意,总能留意到的。 * 襄京城郊外别庄,一座四面景色皆可轻易收入眼囊的凉亭,亭子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里面的石桌两边对坐着二人,手边各一盏香茗,慢悠悠品着茶。 正是便装而来的韶亓荇和从隔壁别庄后门潜入此处的温琅。 韶亓荇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道:“温郎这几日境况如何?” 温琅回之以微笑道:“尚可。祖父尚有些诘难;陛下迟迟不为难我,自然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殿下放心。” 韶亓荇颔首道:“那就好。” 二人又是各自呷了口茶,而后双双静默起来,仿佛在等谁率先沉不住气一般。 温琅抿着唇笑了笑,暗道一声皇子的架子,便悠悠开口道:“殿下,经此一事,即使陛下对我尚有疑虑,对二殿下的观感却必定有所下降。二殿下原先就无大才,手下也没有惊艳绝才的人,即使有,照他的性子也是个刚愎自用、听不进金玉良言的,所以二殿下不足为惧。” 韶亓荇嗤笑:“他所持者,不过仅仅是他如今居长的身份。” 就是这么个处处不如他的人,就因为有个出身尊贵的母亲和排在他前头的序齿,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他头上,每回见到也只会用长在头顶的眼睛看他! 温琅装作没听到他话中的嘲讽,带着笑意开口道:“确实。所以若要拉下二殿下,只有要朝臣看到他的缺点便可。一旦叫朝臣们看到他屡屡出错却又死性不改,必定会有大部分人觉得他不堪大任,就连陛下也不会再看重。二殿下这个‘长子’的身份,就不必在意了。” 韶亓荇收起了笑,敛目问道:“你这次可算是得罪了他,他必定怀疑你身后有人主使,你可有把握将他的怀疑转向别人?” 温琅却还是面带笑意道:“不愁此事。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与王开明多接触,他是我岳祖父的好友,这两年又帮着徐家打压我。我靠过去,他自然以为我想为自己求个情。可在他人看来却不一定了。王开明他还是四皇子妃王氏堂叔,王氏一族同气连枝,想要拉下二殿下叫四殿下得利,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韶亓荇道:“也是。要换了别人也许还会多查查,换了韶亓萱啊……” 温琅不理会他的意犹未尽,只道:“只有前次的事情,还不够叫陛下彻底对二殿下失望。后头也要殿下多费心,叫二殿下继续以为四殿下才是幕后主使才是。他越是认定,气急败坏之下才越容易出错。” 韶亓荇颔首,想起方才提起的王开明,口中安抚道:“倒是要委屈温郎去看王家人的脸色了。” 温琅不在意地说道:“只是暂时的。” 韶亓荇眉目一挑:“确实,暂时而已。来日,我必叫温郎心想事成。” 温家的事,他先前已打探得清清楚楚。温琅这两年来被人死死地压在原地不得动弹,这种滋味他再了解不过,自然明白温琅选择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二人又同时端起茶盏,以茶代酒同时抿了一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