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愣愣地点头,他又道:“烦请姑娘传个话,我在这里等她。” 他目光定定,态度豁达自然,边关历练回来之后身上又自然而然带了几分上位者的肃穆和威严。 拨云摄于此,下意识听从了他的吩咐往外头走,直到见到守门的老婆子,才扶了扶额。 她面上不显,朝婆子套问了几句,便知这婆子从头到尾便没见过里面这尊大佛——那位七殿下,分明又是翻墙进来的! 无怪乎伯爷私底下将他叫成臭小子呢! 然而人已经在那儿了,拨云只好加快脚步,往三房那头去寻赵敏禾。 拨云是赵敏禾的贴身丫鬟,主子身上有什么变化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那夜她到姑娘房里时,便发现姑娘的嘴唇有些肿,到后来伯爷与夫人来时却好了许多。拨云年纪也不小了,渐知人事,后头情况安定了她便想明白了。 因而,她后头虽从没从赵敏禾口中证实,但连蒙带猜得出的结论,却也八|九不离十。 而这几个月来,她家姑娘却有意无意避着七殿下,乃至快三个月了二人根本没在私底下见过面说过话,更是叫拨云心里越来越雪亮。 赵敏禾心里确实是别扭的。 去年韶亓箫离京之前的那回,他靠过来时,她连嘴巴都没张;心头的粉红泡泡刚压过好奇泡泡时,他已经退开了。 所以严格来说,在她心里那回就是亲。反倒是他回京那晚,才算是她两辈子头一回跟一个男人接吻。 任谁被床咚之后这样那样——虽然这个这样那样没到最后一步——她还在暗戳戳地期待另外一方当事人后头会如何表示呢,赔礼道歉也好,死皮赖脸也罢,好歹有些反应么…… 他倒好!礼物照送——将去年的簪子也补上了;还晓得叫她六哥哥传话——他不是不来见她,而是在跟她老爹做斗争。 可偏偏,对那晚他自己的流氓举动,却什么都没提及。活像是她幻觉了似的! 自己心里像兜了个小鹿似的砰砰跳动、对方却没任何反应的吻,赵敏禾每每回想一次,便想胖揍他一顿! 一天天过去,她不但没有慢慢放下,反而越来越火大!到赐婚的旨意下来时,赵敏禾的火气也达到了最顶点。 耍了流氓就跑?以为定下婚约前面他的为所欲为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两罪相加,罪加一等! 然而——他居然还敢翻墙进来、还是大白天! 三罪并罚! 赵敏禾一呆之后,气冲冲地往自己院子里走。 拨云赶紧跟上,小声提醒道:“姑娘,客人们都还在,别叫别家夫人们看出端倪来了。” 赵敏禾机警地左右看看。因是私密事,拨云方才便将她单独请出了花厅,到没人的角落才说出口的,这会儿近处虽没人,但不远处还有三两个贵女坐在花园里说话,再远处还可以见到进出更衣的夫人们。 她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端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步步生莲地往存芳苑回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