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韶亓箫的病情怎么严重怎么来说,想要以一位皇子的高烧昏睡叫伯爷暂时压下暴怒,等最生气的一刻过去之后,想必伯爷脾气也会缓和一些。 到时候姑娘想要解释也罢,七殿下想要赔罪也是,伯爷也会多些耐心听下去。 所以赵毅,才会在看过女儿安然无恙之后便遣钱嬷嬷去为韶亓箫看病。 赵敏禾小心张望了下,赵毅和吴氏之后只有钱嬷嬷一个,显然一家子都无意再扩散消息,不叫更多的人晓得,这才只带了懂医术的钱嬷嬷过来。 钱嬷嬷目不斜视,在三个主子的静默无声中上前为韶亓箫搭脉,片刻后有些迟疑道:“七殿下这病来的……” 赵毅看她说的吞吞吐吐,便竖眉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钱嬷嬷道:“奴婢观七殿下的脉象,似乎是心力交瘁之后骤然放松,而后内外不调才高热不止……还好七殿下身子骨好,这一阵发出来后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会没事了。” 赵敏禾蹙眉轻轻道:“他好好地随扈,也没有担着要紧的位子,何来的……” 赵毅哼了一声,赵敏禾马上就闭口不言了。 吴氏柔声开了口道:“待在陛下身边,还是在外头,压力自然是不小的。” 吴氏是真一点儿都不奇怪。 她出生在人口繁盛的吴家,儿时也曾在比京中人口更多的祖宅住过几年,各个房头明里暗里的争权夺利见过不少。 光是一个吴家,都得叫人清醒着脑袋做人,更何况是御前呢? 叫吴氏说,她嫁人后过的这么清闲和睦的日子,才是少之又少的。 赵毅靠前几步,看到了床边的白瓷小坛,又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着的酒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本好了一些的脸色又黑沉下来,怒道:“是谁给他擦的身?” 赵敏禾一呆,还没想好要不要撒个谎说是弄月擦的了,扶着她的弄月却已条件反射地盯着她看了…… 赵毅一见弄月这般模样,便知是自己女儿亲自动的手。 他攥了攥拳正要上前,却看赵敏禾猛地打了个颤栗。他一下子便如被戳破了的气球似的瘪掉了,硬挤出个笑容对赵敏禾道:“阿禾乖,父亲不生气,不生气!” 他嘴上说着不生气,转头看着床上的韶亓箫的眼里,却冒着凶光。 赵敏禾又一次呆了呆。 方才分明是弄月看见了赵毅动作,扶着她的冰冷双掌下意识收拢了起来。五月里天气开始炎热了,到了此刻的半夜三更却透着冷意,弄月给她拿过来的是白日里穿的烟纱撒花罗衫,单薄的很。 被弄月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双手一箍,凉意便刹那间钻进了骨子里,她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