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小儿女的背影一消失在眼前,赵毅气哼哼地甩了甩袖子,转身往内室去了。 吴氏失笑地摇摇头,随在丈夫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内室,便见到赵毅动作是埋头在箱笼里找着什么,一副死不回头的架势。 吴氏慢悠悠地在镜台前坐下,看着丈夫翻箱倒柜,到他将箱笼上上下下都翻过了四次却仍状似认真地寻找什么的时候,吴氏终是忍不得了。 “好了!别装了。散瘀的药膏没放在那儿,你就是找上一百遍都找不到。” 赵毅动作一顿,却还是不曾回头,顾自翻起第五遍来。 吴氏叹一口气,起身走到梨木大床边,从床头的小箱匣上拉开一格,取出一盒药膏,就地坐在床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柔声道:“过来吧,我帮你擦药。” 赵毅嘴上嘀咕着什么,似乎还很是不甘不愿,动作上却并不慢,很快便合上了箱笼,坐到吴氏身边气呼呼地说道:“你竟还偏袒他!” 赵毅不笨,从妻子方才丝毫不曾惊讶、还这般镇静的模样上就看出来了,她一定是早就了解了那小子的居心叵测,却未加以制止。 吴氏不管他嘴上的酸话,径自松了松他的衣领,露出他身上些许皮肉外伤来。她一笑,从药盒中沾了些药膏出来,均匀涂在赵毅身上的伤处上,又力道适中地推拿起来。 “瞧你身上的痕迹,七殿下竟还认真与你较量了?” 赵毅本安心享受着爱妻的抚慰,闻言哼了一声道:“凭他的本事,你以为他会比我伤得轻吗?我找准地方下手的,这小子倒是能忍,竟看不出来异样。” 他声音低低,又嘀咕了一句:“还挺血性……看不出来……小白脸……下手挺凶……气魄……” 饶是吴氏就坐在他身边,也没听清全话。不过,这只言片语,加上方才韶亓箫竟叫他准许一起往知际院来了一趟,便知结果也是成了一半。 吴氏没说话,一直专心为他敷药散淤,赵毅嘀咕了一会儿,疑惑地问:“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对他改观了没?” 吴氏从善如流,眼中好奇问道:“老爷是怎么想的?” 赵毅满意了,干咳了一声道:“武艺上还算可以,确实不是花架子。不过对比为夫我,还差了好大一截。” 吴氏又道:“老爷明知我问的不是他的武艺。他本是大郎看了三分好的人,我本打算日后出孝,可以往外头走动了,再看看另外剩下的几分。就不知,老爷今日对他的表现,可以加上几分了?” 赵毅圆目一睁,失声道:“才三分?!” 吴氏仿佛没有注意到赵毅的惊讶,又抓过赵毅的手臂,卷起袖子看他的胳膊处,一边分神答道:“没有老爷的点头,三分自然是最多的。” 赵毅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刚要缓气,却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连大郎都知情,为何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吴氏静静看他片刻,轻叹道:“你与陛下处得这么好,怎好叫你知道我和大郎在考教陛下的儿子呢,这不是叫老爷为难吗?总得,先等他在我们这里到了五分,才好把剩下的五分递给老爷亲自来啊。” 赵毅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他说起温家三郎可为良配时妻子的有意推脱,便半信半疑道:“既是如此,阿禾的终身大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不过这人选嘛,也并非七殿下一人了,像温家的温琅,不也是个青年才俊?我们大可同时为阿禾看看嘛。” 吴氏张了张嘴,想到前两日传到她耳中的温家三郎为寄居于温府的表小姐赠书买药的是非之言,觉得温家有些不妥。但她已将丈夫安抚下了,此刻再推脱反倒显得存心跟他作对。丈夫脾气急,吴氏不怕与他吵架,但也不想为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