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敏禾捏着一根绣花针,中规中矩地绣着帕子上的墨竹。宋氏趁着丈夫似乎没注意她们这边,小声地安慰小姑子道:“阿禾,绣不好也没关系,没人规定咱们女人家就一定要会绣花的,会绣竹子就够了。咱们针线房上刺绣手艺好的多的是,以后嫂子给你多陪嫁几个手艺好的丫头哈。” 赵敏禾感激地朝宋氏笑笑。 宋氏把声音又压低了一层道:“不过啊,以后丈夫的里衣,你还是得给他做几套的,那个简单一些。寝衣更简单,只管往宽松里做就行了。还有荷包、络子这些贴身的小东西,你也最好亲手给他做。嫂子跟你说,有时候男人嘴上说叫你无需劳神,可你真把东西捧到他面前,就是四不像他也高兴得很……” 嫂子絮絮叨叨的,赵敏禾一开始还挺淡定的,后来却是越来越不好意思起来……尤其宋氏后头又一再提到寝衣的做法,让她更是不自在。去年驿站时韶亓箫衣衫尽透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赵攸瀚听着那边妻子和妹妹的动静,却默了默,回想起自己那些个长年一个袖子宽一个袖子窄的寝衣来,虽然因寝衣宽大,穿着并不会束了手脚,到底有些不雅观。 他想了想,不好拆妻子的台,但还是私底下跟母亲说说吧,这些绣活还是叫母亲多教教妹妹为好。妻子……还是算了吧,这么多年来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这里一个闪神,原本在他腿边闭眼午睡的八郎瞧准了父亲没关注他,便偷偷滑下了榻,轻手轻脚往内室去了。 内室与外间用一道珠帘隔开着,还有一道门槛,八郎满打满算还差三个月才满三岁,再轻手轻脚也没法儿在跨过对他而言都到了臀部的门槛的同时,还能顾着不叫珠帘发出声响。 几乎是他小胖手一碰着珠帘时,便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很是悦耳,也很细微,几不耳闻,至少宋氏和赵敏禾就没发现。 不过,赵攸瀚却是一瞬间就被惊醒过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小儿子整个小身子都爬在了门槛上,见他看过来,赶忙露出一个讨好的大笑脸,有些傻傻的。 赵攸瀚一挑眉,朝八郎找找手。 小小的八郎小大人似的叹一口气,认命地又从门槛上爬下来,哒哒哒小跑回父亲的榻前,捉住父亲伸出来的一只大手,哼哧哼哧又爬到了榻上。 赵攸瀚放下兵书,揽住他小小的身子,轻声问:“八郎去哪儿?” “去跟妹妹玩儿!”八郎眼神亮晶晶的。 赵攸瀚失笑:“妹妹在睡觉,八郎不能再去戳醒她。” 八郎本就喜欢妹妹,乐乐出生后,更是吵着要做好兄长,会陪妹妹玩儿。可乐乐常常睡着,八郎就不乐意了,又见乐乐的小红脸颊肥嘟嘟的很是可爱,便常常拿自己的小胖手去戳她,直到把乐乐戳得哭醒过来为止。 之前乐乐有些日夜颠倒,白日里宋氏不想叫她睡太多以致于晚上整夜整夜地折腾人,便也随八郎去了,只是嘱咐了他只能轻轻戳,又吩咐了两个乳母要看好他。 现下乐乐的作息已经改好很多了,孩子贪觉,也不能老是被她小哥哥吵醒啊。宋氏便不许八郎再这么干了。但八郎呢,却还是时不时地要去闹醒乐乐,只好大人们多看着他一些了。 赵攸瀚知道以小儿子现在的年纪,他今日说过的话,儿子过几天还是会忘了,但他还是柔了嗓音与小儿子讲理道:“妹妹还小,她需要多睡才能长大,八郎像妹妹这么小的时候,也会睡这么久的。” 八郎想了想,同意不再去戳妹妹了,但他还是想去跟妹妹一起午睡。 赵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