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右眼角下的泪痣越发深邃,平添几分妖媚。 承元帝见此,不禁出现了片刻的失神,旋即又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木兰花。 林贵妃心细如尘,没错过承元帝的异常,却如什么都不知道的一般温声道:“话说回来,荿儿是我生的。他喜欢什么样的,我还可以直接去问,将来选儿媳也总有个特定的类型上去选。就是七皇子那儿,不知陛下可有章程了?” 向来只有母亲相看儿媳的时候问问儿子的喜好,从来没有父亲向儿子打听的。可皇贵妃已逝,宫里也没了身为嫡母的皇后,其他妃嫔都是庶母,做这事都不合适。所以韶亓箫那儿除非盲婚哑嫁,否则就只有承元帝自己上手了。 承元帝已回神,想了想道:“箫儿,他自己就不是个坐得住的,可能……也不会喜欢端庄淑女,大概喜欢的会是爱笑一些,明媚大方的性子,神采飞扬的。不过,也不能活泼得没个庄重样,否则有损皇家体面。” 承元帝走后,林贵妃吩咐宫人都出去了。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她一个,和正在内室呼呼大睡的小女儿。 林贵妃缓步移到螺钿铜镜前,原本温和的笑脸已消失无踪,换上了略带苦涩的怔怔神态。 爱笑一些……明媚大方……神采飞扬……又不能活泼太过…… 这分明是承元帝记忆里那个人的神态,而她自己,哪一样都沾不上边…… 这么多年了,即使那个女子当年就远离了京城,十多年来不再回京,也没让时光带走一国之君对她的思恋。恐怕在当今帝王的心里眼里,她的一颦一笑从未离开过。 林贵妃伸出右手抚上眼角的红痣,镜中那个清秀中带着华贵的宫装女子也同样轻抚眼角。她早知自己并不是承元帝会喜欢的类型,能得宠这么多年,全靠这双眼睛和这颗红痣。 承元帝并不是没德行、没良心的皇帝,也不是靠不住的丈夫。这些年他待她也好,待皇贵妃也罢,都不算不好,比其他妃嫔都隐隐高出一截,可若要向他索求真心,却是痴心妄想。因为很多年前,他的一腔爱恋就已错付给了另一个女子,从此以后再也收不回来,更遑论再给别人? 多年前还是淑贵妃的皇贵妃在那个雨夜里冲到她的娴吟宫,崩溃地向她求证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她眼前。那次之后,她便知被承元帝苦心瞒着的秘密,皇贵妃终于还是知道了…… 大概是为了补偿,自那以后承元帝对皇贵妃更好了。可身为男子的承元帝却不知,他越是如此,反而会让皇贵妃越难以割舍对他的感情。最终,皇贵妃在郁郁寡欢中与世长辞。 而她,她从一开始就不像皇贵妃那样将全身心都寄托在了帝王身上,中途虽动过情却守住了心,方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只要她以后一不求皇位二不求真情,承元帝就会一直好好待她下去。 “母妃……”内室里响起小女儿睡醒过来迷迷糊糊又软软糯糯的声音。 林贵妃方才惊觉日头已经不知不觉西移了。她伸手抹掉眼角的清泪,重新变回那个温婉谦和的林贵妃,转身朝室内一直唤着她的小女儿走去。 她不是只有那一个丈夫的,她还有三个儿女。 第25章 两个“火|药桶” 赵敏禾收到宫中的花帖时,她人还是在京中。她想了想,便拿着这花帖去找了吴氏。 吴氏看过一眼,将之递回给她,问:“阿禾是如何打算的?” 赵敏禾微笑道:“是林贵妃娘娘亲自下的请帖,女儿当然是得去的。又贴上已明明白白写着宫中不欲铺张,各家夫人们都是不进宫的。家中小侄女们马上就要满月了,母亲也走不开,就留下照应家里吧。想必阿苒也接到了帖子,我便跟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母亲可以放心。” 吴氏也知自己的确是不好离了府里,且帖子上也没请她,陪女儿去了襄山也只是干等在庄子里。如此一想便也不勉强了,只又吩咐了女儿一通。 赵敏禾神态却比吴氏还放松些,道:“母亲就放心吧。宫中我记得小时候回京时也进过两回。贵妃娘娘素来是个温和的,女儿身边又有阿苒和婉婉、阿瑟等人,能有什么事儿呢?” 这几个姐妹都是跟皇家多多少少沾着亲的,四公主的生日都请了她了,那想必更不会落下她们。 吴氏叹道:“你倒与这几个朋友相处得挺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