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受他控制以后,就把母亲隔离了起来。” “大概从8岁那年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顾凛冬淡淡说道。 贺容凝视着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个怀抱书本的孩子站在那里,表情无悲无喜。 “所以我不明白。” 顾凛冬继续说。 “我不明白熊导所说的,‘血浓于水,即使死亡也无法切断的那份联系’是什么。当然,我在书里读到过,也能根据前人的作品加以理解并演绎。但是那始终只是拙劣的模仿品。” 顾凛冬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我不恨没有教会我这些的母亲,相反,我感谢她把我引入了这条道路。虽然她如果清醒过来,会恨我夺走了她的一切吧。” “如今,夺走了她一切的我站上了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舞台。如果用模仿品一样的演技亵渎这个舞台的话,她恐怕到死都不会原谅。” 贺容望着眼前这个用平淡语调陈述一切的男人。在剧烈的心跳中,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在贺容的心里,戴维斯先生是公平与正确的化身,是近乎于人神的存在。因此他将顾凛冬也看成是一样的——一样完美、一样强大、一样不惧风雨、仿佛无坚不摧。 但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戴维斯先生尚且会因为弱点跌下神坛,更不用说本来就没有被生活优待的顾凛冬了。 顾凛冬今年24岁,是个不被父母祝福的年轻演员。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在这片冰冷的丛林中拼杀出来的。他有愤懑,有迷茫,有困惑,也有说不出口的悲哀。 而他此时在这个平凡的早晨向贺容叙说这一切,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是在求救。 贺容想。我知道的。我明白。 因为那份感情直接流入了他的心底 他就像那个找不到家人的小男孩一样,紧紧抓住他的小指。小男孩激动地嚎啕大哭,而顾凛冬却只是用岛屿一样温和的双眼注视着他。 自己必须做什么。 贺容的心跳很快,那股欲望强烈推动着他,让他气血上涌,但是他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对啊,他也不明白什么是亲情。 他甚至连记忆都没有。 可是他必须做什么。 就像对待那个小男孩那样,他不能放开这双手。 “我……” 贺容握紧双手。 “我其实……也不明白什么是血浓于水……”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贺容闭上了眼睛。 “我……我应该也是有父母和家人的吧……但是我不记得了……” 他说得有些磕磕绊绊。“我丧失了所有记忆。” “也许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说谎,但是是真的……” 贺容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大概知道自己的家庭构成……应该是父母双全,有一个哥哥,然后他的母亲和我的不同……” “其他就不知道了。” 贺容把自己最初醒来时的那些片段断断续续扒了出来。虽然他也觉得这些就像被塞进碎纸机的超市过期促销单一样,毫无意义。 “我在记忆丧失之后,没有见过父母,但我见过我的哥哥……” 虽说那估计是玩家扮演的。 “说实话,我也没产生什么特别感想,我想他应该对我也没多少好印象……” “以上,”贺容咽了口口水。“就是我对家人的全部认知了。” 他最终鼓起勇气,颤抖着睁开双眼。 出乎意料的,对方并没有被贺容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反而深深凝视着他,仿佛在看一朵于午夜才会绽放的花朵。男人唇角带笑,温柔似月光一样流淌。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男人看起来是那么高兴,让贺容不由觉得有些心虚。 他还是觉得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 “如果冬哥你觉得真的很困难的话,我可以去拒绝熊导。” “我想试试。” 对方否定了他的提议。 “也许一开始只能停留在模仿阶段,但是我想去试试,就算失败,也算是一种经验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