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看了她一会,心里叹口气,看来得适应这姑娘总是无视他的状况才好。 “地上凉,这般坐着仔细生病了。” 安若晨一惊,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将军在这儿。安若晨忙站起来,对着龙大施了个礼。 眼眶有点红,声音有些哑,看起来一副想哭憋着不哭的模样。 龙大看看稻草扎的靶人,胸口衣布上已被扎了好几个洞。短剑此时丢在安若晨的脚边。地上还歪歪扭扭刻了几个字——“猪狗牛羊鸡鸭鹅”。安若晨随着龙大的视线看了一圈,赶紧伸脚将字踩擦了,再把短剑捡了起来,插|入剑鞘里。 “何意?”龙大问的是那些字。 安若晨低着头小小声:“骂人话。” 龙大眉头挑得高高的,这骂人话颇是新鲜啊。 “骂谁人?” 安若晨没吭声。 龙大也不追问,只道:“这般骂能解气?” 安若晨摇头。 “我想也是。”龙大道。 “可是换了粗陋的也未觉解气。”安若晨用脚尖擦着地上的字痕,自己小声嘀咕。 “你还会粗鄙的?”龙大有些失笑。“是什么?” 安若晨又不吭气了。 “好吧,怎么回事?” “今日依将军吩咐去了李秀儿娘家村里,见着她母亲了。她母亲眼睛不好,有个小丫头伺候着,也唤她娘,唤李秀儿姐姐,说是认的亲。那丫头原本是孤女,李秀儿给了她钱银,住着她家房子照顾她母亲,李秀儿答应日后会给她出嫁妆,但只有一个要求,男方得入赘,一同伺奉她母亲才行。那小丫头很是忠心,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后头的菜田也养得好。李秀儿的母亲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说话带笑,想来生活无忧,无甚烦恼。提起李秀儿满嘴夸赞,没什么戒心。我瞧着屋子里的东西,有些崭新崭新的,似是刚采买的。徐媒婆过世两个多月了,看来如今李秀儿也并不为钱发愁。”安若晨知道龙大不是问这个,但她觉得还是说说正经事的好。 “嗯。”龙大应了声,再把话题绕回来:“你为何难过?” 安若晨垂眼,盯着自己脚尖看,抿紧嘴角。 龙大不催她,耐心等着。 过了好一会,安若晨见龙大没有放弃的意思,只得道:“将军,我是个祸害,害了许多人。” “是吗?说来听听。” 安若晨抬头,看到龙大淡然的表情,既不是好奇也没有不耐烦,仿佛反正他就站在这儿了,只是在听她说话而已。这让安若晨感觉到踏实。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心里忽然踏实了。 “我娘生的不是儿子,她一直有遗憾。她很疼我,但她还是有遗憾,我知道。她在家里受欺负,可她什么都没做,除了她自己的个性使然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在顾念我。她总是在担心我,她很忧虑,印象里,她鲜有开怀的时候。” 说到这儿,安若晨停了停。龙大没说话,只耐心等着。 于是安若晨继续说:“我小时候任性,故意做些会惹恼爹爹的事,故意做些挑衅姨娘的事,我年纪小,他们还不能将我如何,但都罚在了我娘身上。我娘为了我,受了许多苦。还有我的丫环,奶娘,因为我的缘故,也受了许多苦。我娘最后抑郁而终,病死的。后来我要逃家,让陆大娘帮我租房,结果将陈老伯害死了。陆大娘到今日虽没事,但细作是知道她的,她仍处在险境。我四妹失踪了,凶多吉少,我不停告诉自己会找到她一定能找到她,但其实我心里知道,她怕是早遇害了,不然又怎会这许久都没消息。”安若晨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安若晨深呼吸几口,继续道:“徐媒婆因为我死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