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月还想再问,她却已转目望向夙渊,“这一位……难道也是玉京宫弟子?” 颜惜月本来想说夙渊也是同门,可听她语气却好似看出了些什么,这一愣之下,夙渊已回答道:“并非。晚辈自北方海岛而来,师承玄冥子。” “玄冥子?”妙善念了一遍,唇边还带着笑意。颜惜月忙岔开话题,问道:“晚辈们途经临川城,却望到城外乱葬岗有黑影点点,后来又随着箫声飞远不见。不知道长是否见过此景?”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妙善请两人坐下,喟然道,“不瞒两位,那乱葬岗上因为长年累月有枉死屈死的人埋入,久而久之便集聚了众多冤魂。我也曾去念咒贴符,希望鬼魂不致侵害城中百姓,但我因除妖而法力受损,近年来那些鬼魂已渐渐不受控制,你们所见的黑影只怕就是它们……但所说的箫声,我倒是不知从何而来,或许也有道友经过,见怨魂不散,便引走了一些?” 夙渊沉声道:“但那些黑影,只怕不是简单的怨魂。” “哦?何以见得?”妙善听了此言,不由又望着他。 夙渊并未说出北溟之事,只是道:“晚辈能感觉到,似乎怨魂已被魔气侵袭,纠缠不散,更为可怕。” “魔气?”妙善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小道友当真没看错?” 夙渊微微点头,“应该没错。” “道长没有察觉到临川城外有魔气萦绕吗?”颜惜月不由问道。 妙善手扶着案几,叹了一声:“看来是我法力衰微,竟不曾察觉。” 颜惜月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关切问起情形。妙善迟疑了一下,面露悲哀:“这豫和观中本是我与师姐二人同住,多年前也是因为除妖伏魔,师姐不幸遇害,我也受了重伤。因此我长年居于此观,也不太下山,只是尽力帮助临川百姓消灾减病罢了。” 颜惜月不由对她肃然起敬,又想起之前见到的年轻人,便问起此事。妙善怔了怔,莞尔一笑:“那是我同门中年纪最小的师弟,名唤飞烟。他知道我愿意收留穷苦无依的女孩子,有时在外看到了就会替我带回来。” “他如今不在这里?” “虽是师弟,毕竟男女有别,他只是偶尔会在白天来小坐片刻,并不住在本观。” 说到此,刚才那小道姑端着茶水进来,妙善便道:“去将秀儿领来。” 小道姑应了一声退出门去,过不多时,便领着一个身穿宽大衣衫的女孩走了进来。颜惜月细细一看,果然正是先前在街头卖艺的秀儿,只不过原来她脸上满是尘土汗水,再加上衣衫破旧,显得干瘦枯黄。而今洗净梳妆了起来,倒比之前耐看了不少。 秀儿一见妙善便跪倒在地,妙善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又抚摸着秀儿的肩膀,“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失去了父母,被叔叔领养虐待。从此以后,只管在我身边修行,虽过不上富贵日子,却也有个安身之处。” 秀儿低头含泪道:“谢谢道长,秀儿以后一定好好在这里干活。” “哪里需要你干什么活。”妙善一笑,继而又抬手指着那端来的茶水,向颜惜月与夙渊道,“这茶是由观中沉仙井的井水泡制而成,甘香微苦,饮后令人神清气爽,两位若不嫌弃可以品味一下。” 颜惜月端起素白茶杯,只见那青茶根根直立悬浮于澄碧水中,轻轻抿了一口,果然舌尖微苦,却掩不住香味悠远。她本来在上山前吃了太过甜腻的糕点,如今饮到这茶水,越发觉得齿颊留香,便不由又多饮了几口。 夙渊却只喝了一下便将茶杯放在手边,妙善瞥了他一眼,“小道友不爱这茶叶滋味?” “我……不太习惯喝茶。” 颜惜月道:“他向来有些挑剔……对了道长,一路上就听闻那沉仙井的奇妙,晚辈很想去看看。” “却是不巧,日暮之时沉仙井中灵气翻涌,不便让人接近。”妙善顿了顿,又看着颜惜月道,“若是你愿意,今夜可住在本观,待到月明升起,那井水灵气平息,又吸取了月光精华,对我们修仙之人很有裨益。” 颜惜月听了倒是高兴,“这样的话,那我们就留在观中打搅一晚。” 妙善看了看夙渊,又面露难色,“只不过,因本观只有女流,这位小道友不能留下。” 夙渊一怔,皱了皱眉,低声向颜惜月道:“你难道要独自住在这里?” 颜惜月踌躇片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