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开他的玩笑,他是个很害羞的人,很多年前脑袋受伤失去记忆,无家可归,日本人空袭时,防空洞中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和一个老婆婆活着,因此他就认那老婆婆做娘,照顾那老婆婆10年,前几天老婆婆去世,临终前求我帮他找到亲人,我这才将他带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做好了也算是我们的福报,行,这事我帮你。” “那老婆婆临终前说的话他可不知道的,我骗他说是怕他不还钱逃走,才要他来省城,所以你不要说穿了,免得他不好意思。总之,现在你先帮他在你们报社找份工作,他识字,帮他找亲人的事缓缓再说吧,此时也是无从找起。” “找啥子亲人,都十年了,只怕就算有亲人也在乱世中死了,活着的也病的病,残的残,找到亲人对他也没帮助,不如帮他寻一门亲事,结了婚,生了孩子,他就有家有亲人了。” “好主意哟!骆琪,这事还是交给你办,我知道这种事你最拿手。”冯碧落笑道。 “那得看看我和他有没眼缘,如果有眼缘,我用尽全力帮他,没眼缘的话,我不会太出力的。” “随你了,他叫阿苦。” “阿苦,我的天哪!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很苦,冲这个名字我就帮他了。”骆琪笑道。 当夜,骆琪和林之书开车回省城,这时也闹了大半宿,冯碧落没睡多久,天便亮了。 她照常起床洗漱,烧水煮饭,但半会又醒悟过来,她已经被华雍城炒鱿鱼,如今只是一个识字班的晚间老师。 “我去瞧瞧黄宛如,看她怎样了?” 冯碧落吃完粥后便去找黄宛如,没想到黄宛如今天休息,两人约着一起去半山腰拾柴。自从上回在山顶遇到狼后,冯碧落很少单独上山,或者就只在山脚拾柴。 两人都拿了镰刀,这些日子黄宛如的手粗糙许多,但身子却似乎结实了,脸色也不是以前的苍白,而有了丝丝的红润。 “碧落,我现在发觉住在乡下很舒服,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其实就是人最初追求的生活。” “是啊,最初追求的生活才是最需要的,可是当年我并不懂,追求的太多,才忘了最初的希望。” 先去了山坡的墓园,冬季山里落叶多,冯碧落将落叶收集起来,装在麻布袋中。 “华太太,天冷了,没有花送给你,我给你唱首歌吧。” 冯碧落唱了首《橄榄树》。 “她真幸福,有这么多人还在想着她。”黄宛如叹道。 有时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只要没有遗憾,这个人生便没有白来过。如果有太多的心愿未了,就算活到一百岁那也是枉然。 离开墓园后,两人钻入树林中,树林里有许多干枯的松针,这是引火最好的材料。 冯碧落捧着松针往麻袋中装,没一会便装了大半袋子。 正拾捡着,树林里传来脚步声,冯碧落抬起头,只见白咏梅的二嫂杨菊花背着一只麻袋出来。因为白咏梅攀上华雍城,在家中的地位空前上升,朱桂花要上班,只有杨菊花是空闲的,因此一清早便被白大庆逼着上山拾柴。 杨菊花不敢顶撞,最近白继荣也对她不耐烦,嫌弃她生过长尾巴的死孩子。 “谁让你们拿我的松针,那都是我的。”杨菊花嚷起来。 “什么你的松针?你还没有钱到能把山买下来。”冯碧落对白家人深恶痛绝,尤其是这两个舅奶奶。 “谁说我没钱买不起山,再过些日子这临湘镇都能买下来。”杨菊花双手叉在腰间。 “梦做的挺好,你继续做吧。” “姓冯的,你别得意,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老师,过不了多久我看你连老师都做不成。”杨菊花觉得冯碧落被解雇,一定是得罪华雍城,功高震主。 冯碧落懒得理睬杨菊花,乡下妇女无知又贪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