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政其人名声不太好,霍如海发妻起于市井,出了名的泼辣,霍如海不敢把外室领进门,才让他没查到霍政头上。 如此想来,在薛府安插大夫的就是霍如海了,蜀王府的细作也是他的人,容妃老奸巨猾,上至王爷,下至百姓都有被她收买的,谋略过人,如果生为男子,朝堂怕要血雨腥风了。 宁伯瑾因亭姨娘的事情对黄氏怀恨在心,那时候的宁伯瑾是要休妻的,可黄仁握着宁国忠把柄,宁国忠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宁伯瑾休妻,宁伯瑾找朋友出来喝酒,听霍政说有药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宁伯瑾要过来,添了许多分量洒在马车里。 一路南下,黄氏精神不济,马车通风,吹散了毒性,吴妈妈怕宁樱影响黄氏,常常让宁樱跟着秋水秋茹,因而宁樱体内未显出毒性,黄氏体内毒性小对身子没什么大碍,直到回京,十年毒性不散,浸入马车车壁,回京时天气寒冷,车窗紧闭,密不透风,黄氏再次中毒,且忧虑过重,毒性急剧的发作出来。 宁樱眼瞅着快生了,他如何敢说出来影响她心情,只待她生完孩子一并告诉她,不成想金桂会抢在他前边。 屋内没有动静,谭慎衍拉开门撩起帘子走了进去,宁樱躺在床上,脸上密密麻麻的汗,脸色极为难堪,两名产婆忙着接生,倒没人阻拦他。 “樱娘。” 谭慎衍怔了怔,大步走上前,听到他的声音,宁樱扭头看了他一眼,汗水糊得她睁不开眼,肚子又撕心裂肺的疼,她用力的咬着唇,产婆见势不妙,“世子夫人,先别使劲,放轻松,慢慢来。” 男子进产房不合适,不过谭慎衍她们拦不住,产婆不自在了会儿,很快就回过了神。 “我没有瞒你的意思。”谭慎衍斟酌片刻,却不知从何开口解释,这会是她最痛苦的时候,他抬起自己的手,“你咬我吧。” “我没事……”宁樱咬着牙,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眼下,她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孩子平安就够了。 产婆坐怀不乱,瞅着差不多了,比划了个用力的手势,示意宁樱用力,宁樱憋得满脸通红,重重了吸口气,缓缓吐出来。 谭慎衍握着她的手,不自主收紧。 “世子夫人,再用力。”产婆声音平稳,安稳人心,宁樱顺着产婆的话,用尽了全力,起初还能忍着,后来真忍不住了,大喊起来…… 声音响破天际,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晕了过去。 夜空上,隐隐有灰白的光洒下,天,亮了。 宁樱是被婴儿的哭声惊醒的,她记得她生了孩子,亲生父亲容不下她又如何,她有孩子,猛的下她睁开了眼,只看到个宽厚的背影。 “世子爷,刚生下来的孩子放床上睡觉就好,抱习惯了,往后只能一直抱着睡了。”产婆为宁樱清洗好身子,小声提醒谭慎衍道。 “我的女儿让人抱着睡怎么了?”谭慎衍坐在床前,抱着襁褓里脸色通红的孩子,薛墨说孩子火气重,刚生下来的孩子有火气,明显受了大人感染的缘故,他看着孩子,一脸愧疚。 产婆不说话了,发现床上的宁樱醒了,笑了起来,“世子夫人醒了,老身把鸡汤端来。” 听到产婆的话,谭慎衍身形一僵,转过身,眼神带着丝讨好,“樱娘醒了,快瞧瞧芽芽,大哥说很像你小时候。”说着,把孩子递给宁樱。 宁成昭和他说了,老夫人死前惦记宁伯瑾,叮嘱宁伯瑾沉住气,不会有人知道他下毒,连佟妈妈都不知道,老夫人刁钻难缠,作威作福一辈子,挑拨离间儿子儿媳感情,算计孙子亲事,却愿意为宁伯瑾认下毒害人的事,谭慎衍不知老夫人是存心偏袒,还是故意说给柳氏听,闹得家宅不宁。 老夫人的心思,谁能知道? 宁樱瞅了眼孩子,小小的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她喉咙忍不住发热,嘶哑道,“他为何这般丑?” 十一生下来的时候她见过,比这个好看多了,平安也是如此,她和谭慎衍长得不差,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丑。 “丑吗?我觉得很漂亮啊,墨之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呢。”谭慎衍站起身,慢慢扶着宁樱坐好,目光不离孩子,“女大十八变,以后会越来越好看的,你可有哪儿不适?” 宁樱摇头,盯着襁褓里的孩子,“是芽芽?” 谭慎衍点头,他和宁樱早就商量好了,男孩的话小名就叫圆圆,女孩就叫芽芽。 内里寓意,不欲多言。 宁樱抱着孩子,总感觉不太真实,她的女儿,和想象中不太一眼。 “芽芽好看,墨之抱着舍不得撒手呢。” 宁樱点了点头。 金桂端着饭菜进屋,悻悻然低头不言,谭慎衍接过碗,拿着勺子搅拌了两下鸡汤,舀起一勺凑到宁樱嘴边,“喝了鸡汤再吃点东西。” “我方才听着她声音醒来的,她如何不哭了?”宁樱紧张孩子,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