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没听厨房说她传膳了,约莫等着夫人您呢。” 王娘子注重规矩,又是刚来国公府,哪有客人不和主人家打照面就自行用膳的?尤其对知书达理的王娘子来说,不给主人家见礼就用膳是越矩的行为,王娘子不会做。 金桂拿起妆盒里的玉钗,插入宁樱略有疏散的发髻,有薛墨开的方子调养身子,宁樱头发愈发乌黑柔亮,毛躁的鬓发也柔顺许多,玉钗插好,金桂又拿花钿,回道,“奴婢让翠翠去青水院帮王娘子了,您别着急,王娘子名气高,京城排队请她指导的人家数不胜数,日子定不会差了,听说顺亲王妃宅心仁厚,待人随和,对王娘子更是好。” 宁樱失笑,她无非想问问王娘子是胖了还是瘦了,没料到金桂接连说了这么多,对着镜子,她揉了揉自己下巴,感慨道,“好像又长了些肉,金桂看见了没?” 金桂转身拧巾子,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口吻一如既往的凝重,“夫人您一点不胖,这样子刚刚好。” 宁樱怀孕后身子丰腴了些,黄氏生了十一后,身子没恢复,宁樱私底下念叨好几回了,担心自己的身材像黄氏,会惹谭慎衍厌弃,女为悦己者容,要金桂说,只要一张脸是好看的,身材好不好无关紧要,何况,依着谭慎衍的性子,不管谁都越不过宁樱去,宁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一个人是否心存爱慕,眼神是隐瞒不了的,谭慎衍在宁樱跟前收敛了暴戾阴沉的脾气,面容温煦,说话都要温和许多,国公府的下人没有不知道的,谭慎衍如何会厌弃宁樱呢? 是宁樱杞人忧天了。 宁樱听出金桂的敷衍,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夜咳的毛病好了,如今她最害怕的是身材走样,想了想,她琢磨着让闻妈妈出去打听可有快速恢复身材的法子,就她所知,一些人家会准备一两个嬷嬷专门在坐月子时帮忙调养身子,闻妈妈见识多,没准会认识,“门房的人可说了世子爷回来没?” 宁樱心思一转,忽然想起一宿未归的谭慎衍,问金桂。 金桂摇头,谭慎衍若是回府,一定会回来看宁樱,哪用门房的人传消息,该是外边发生了事儿,谭慎衍抽不开身,不然的话,谭慎衍一定会回来。 宁樱和金桂想到一处去了,五皇子一党和齐家争锋相对,谭慎衍隔岸观火,照理说没什么大事,昨天谭慎衍走的时候神情正常,不像是发生了大事的样子,难不成宫里有变? 宁樱想着事儿,手有意无意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依着日子,皇上龙体安康,夺嫡之争闹得再厉害都没用,可事情一桩接一桩,宁樱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晴空万里,拂面的风渐渐变得燥热,树上的蝉鸣聒噪,令人心绪烦躁,八角飞檐的凉亭里,谭慎衍坐在一侧,清冷的眉目晦暗不明,薛怡坐在其对面,愁眉不展。 昨日,宫里多名宫人无缘无故被杀,事情诡异,皇上让他和内务府彻查此事,谭慎衍领了差事,却不敢越过内务府的顺亲王,只是简单盘问了几句,他不怎么在宫里走动,但死的人多且蹊跷,他心下冒出个念头,那些人,或许和谭家有牵扯也不一定,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将宫里安插的眼线全给了薛怡,他只有来问问。 谭慎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薛怡久久沉默,得知明妃生病时中毒的时候,她私底下用过那些人,后来安葬明妃回京,私底下又联系了那些人一回,事情隐秘,如何会露出破绽?谭慎衍说的那些人,依着情形来看,的确是她名单上的人物。 静坐片刻薛怡也没理清楚其中的事情,她低声道,“那些人手的确是老国公送我的人,但我甚少让他们帮忙办事,如何会平白无故丧了命,你早先说有宫人假扮士兵去刑部找你之事我亦是不曾吩咐过,你说,难道宫里有人发现了吗?” 老国公扶持先皇登基困难重重,为了保护先皇的安危,老国公在宫里安插了人,先皇登基后,后宫各方势力鱼目混杂,闹得朝堂乌烟瘴气,老国公利用那些人手梳理后宫关系,给先皇出谋划策,才稳住了朝堂,后来那些年,老国公征战沙场,后宫渐渐安宁,先皇没追究老国公在宫内安插眼线之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追随老国公的人都死了,新皇继位,对此事更是只字不提,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如何会发生这种事? 薛怡想不明白,她还在想是不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薛怡只得抬头看向谭慎衍,明妃缠绵病榻那段时间,那些宫人帮了她许多忙,否则的话,不知会闹出多少事情来,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想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