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她的错处,越是这样,她越发要小心翼翼。 她不在意,总要为那些在意的人。人活着,不是只图自己爽快,不顾周遭亲人的感受。 闻妈妈点了点头,看她抹不开脸便没继续这个话题。 早膳在荣溪园用,宁樱站在铜镜前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去梧桐院给黄氏请安。 宁伯瑾在正屋的桌前坐着,脸色有些发白,宁樱上前施礼,宁伯瑾看她好几眼,好似没回过神来,宁樱觉得诧异,往屋里瞅了瞅,好奇道,“娘呢?” 黄氏没有人影,吴妈妈和秋水也不在,宁樱敛目想了想,猜测是不是宁伯瑾和黄氏闹了矛盾,但看宁伯瑾听了她的话后脸红了红,不像是得罪黄氏似的。 遐思间,帘子掀开,吴妈妈扶着黄氏走了出来,黄氏脸上涂抹了脂粉,妆容精致,乍眼看,叫人眼前一亮,宁樱笑盈盈上前,称赞道,“娘真好看。”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黄氏这么一打扮,人好看了许多,吴妈妈也笑,不过她笑的可不是这个,提醒宁樱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去荣溪园了。” 宁伯瑾脊背挺得笔直,白皙的脸慢慢爬上一抹潮红,昨晚喝多了,做的事儿也迷迷糊糊,他以为黄氏会怪罪她,而且一直等着黄氏开口,但黄氏就跟没事人似的,弄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关于嫡子的事儿,宁国忠催促他好几回了,让他和黄氏商量过继个孩子养在黄氏名下,宁国忠不敢开口何况是他,招惹了黄氏,日子不好过,他一直压在心里头,宁国忠问得及了他便含糊不清的应付两句。 昨晚,他稀里糊涂爬上了黄氏的床,心里忐忑不安。转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黄氏平坦的小腹上,暗暗祈求昨晚塞了孩子进去才是,否则等下次喝醉,估计只有宁成德的亲事了,然而,宁成德亲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得等到什么时候? 宁樱注意到宁伯瑾的反常,扶着黄氏另只手臂,上下打量一眼,担忧道,“娘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怪她没有往那方面想,实在是,黄氏脸上的表情太过镇定,而宁伯瑾又一副忐忑紧张,哪像是夫妻恩爱过的模样? 黄氏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很快便遮掩了去,“昨天忙活一天有些累着了,没什么,走吧,瞧瞧你大嫂去。” 宁静芸还在落日院关着,宁成昭成亲都没将其放出来,说来也讽刺,上辈子,她为黄氏守孝,府里的喜事从不请她参与,宁成昭也不是今年成的亲,而是明年,那时候黄氏死了没多久,府里的人嫌她晦气,让她去祠堂,名义是祠堂安静,守孝更有诚心,她去祠堂住了三天,金桂从厨房端回来的膳食也不是喜宴,而是平常的饭菜,说是人多,顾忌不到她,让她忍着,她没有吭声,那时候心里是有过气的,但只能咬着唇忍下去。 她感受到的排挤这辈子换成了宁静芸,只是宁静芸幸运,早早的,黄氏就让人将喜宴送去了落日院,哪怕不能出来,心底起码是有人关心的。 黄氏转头,看宁樱眼底起了层水雾,眼角发红,“怎么了?” 宁樱摇头,“没,走吧,瞧瞧大嫂去。”有些事离得远了,忘得差不多了,然而忽然想起来,心里仍然会升起浓浓的伤感来。 “姐姐今日不去荣溪园认亲吗?”宁樱心里明白黄氏为宁静芸的事情发愁,其实,黄氏用不着担心,程云润废了,程老夫人难过之余认清了事实,宁静芸的事儿,料想他们是不敢提起了,为了一个废掉的孙子闹得两府对峙,其中利害,程老夫人不会不懂,况且,程云润太早懂事,亏空了身子,不会再孕育子嗣了,那个庶长子,成了程云润唯一的儿子,不知该说是作孽还是庆幸。 黄氏嗯了声,“她的事儿我自有打算,你和谭侍郎的亲事在后年,该着手绣自己的嫁衣了。”宁樱的刺绣是跟桂嬷嬷学的,也算拿得出手,不至于太丢人,黄氏是放心她绣嫁衣的。 “知道了。” 宁伯瑾缓缓站起身,跟在黄氏和宁樱身后,遇着宁静彤她们,三房五个庶女,宁静兰被遣送回府后宁国忠觉得丢人将宁静兰送去了庄子,一个庶女因着在避暑山庄行错了事儿被送去庄子,往后的名声算是毁了,顶多是到了成亲的年纪随便指门亲事嫁出去了事,府里连嫁妆都不会给,黄氏身为主母,明面上给两台也不妨,至于竹姨娘平日积攒的,都是给宁成虎的,哪会留给宁静兰。 宁静兰有今日也是自己作孽。 宁静兰被送走,三房的那几位安分了许多,在宁樱跟前不敢造次,低眉顺目的弯腰给宁伯瑾黄氏行礼,黄氏脸上神色淡淡的,“起来吧,正好一起去荣溪园,见见你们堂嫂。” 几人点头,宁静彤上前抓宁樱的衣衫,因着宁樱挽着黄氏,她只能落后一步。 一行人到荣溪园的时候,里边传来秦氏洪亮的嗓音,“哎哟,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菲菲那孩子我瞧着是个好的,还是大嫂看得明白,这找儿媳就跟找女婿似的,门当户对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两人情投意合,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