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直到双眼都泛了酸,那处皮肤都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他全身都僵得厉害,从没觉得这世间有何事能让他如此抵触去想,多想一丝都不行,近乎是有些害怕了。 这一黑一白的人影在一片狼藉的黑石滩上相拥跪坐,不知坐了多久,久到被逆反的圆阵中,石像周身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地上的血线也在默默往回缩,在地上躺着的那二百人也不再面如灰土,隐隐透出了一丝血色。 他们只有拇指上的一道伤口,本不至于流尽周身血,仅仅是因为血阵的影响而已。此时血阵逆反,一切退回到起点,他们除了那道切口,以及手边的几滴鲜血,便再无所失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就连周身滚烫的薛闲都被玄悯的体温冻凉了下来,那片毫无反应的皮肤上,终于缓慢地现出了一枚小小的血痣。 只是那枚血痣黯淡极了,淡得薛闲无法肯定这样的血痣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忽然有什么东西扑着翅膀一个猛子扎了下来。 薛闲恍若未觉,直到那黑影重重地落了地,扑打着翅膀蹦到薛闲手边,将口中叼着的灰扑扑的东西丢在地上,又啄了两下薛闲的手指,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薛闲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地上,才发现那是玄悯所豢养的黑鸟。 那只几欲成精的黑鸟也不知废了多少劲才追到这里,却似乎并不为它毫无生气的主人难过。它蹦了几下,用脑袋蹭了蹭玄悯垂落的手,以示亲昵,又歪着头看向薛闲,好似这样悲茫茫的场景它也并非第一次见似的。 薛闲盯着它看了片刻,目光又落在了它丢下的东西上。就见那是一个灰扑扑的布袋,袋子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在它丢在地上时,发出过微微的磕碰响声。 黑鸟见他毫无动作,又微微叹了一口气,蹦到了布袋旁边,用尖喙啄来叼去,终于把布袋里的东西给弄了出来。 薛闲一愣——那是五枚铜钱。 花样纹路看着和玄悯原本用的一样,就连灵力都与玄悯所用的几乎相差无几。薛闲甚至不用触碰,都能感觉得到。更奇怪的是,这灵力所带的气息,恍然就是玄悯自己的。 唯一不同的是,这五枚铜钱所系的细绳虽然因为灵力作用颜色鲜亮,像是崭新的,但薛闲却能感觉得到,这串铜钱年头不短,甚至已逾百年了。 那铜钱从布袋里露出来时,因为靠近了玄悯垂落在地的手,甚至发出了微微的嗡鸣,像是隔着极为漫长的时光,向自己的主人表示亲昵。 薛闲周身的知觉瞬间便回来了一些,这黑鸟的举动,以及这铜钱的反应,均让他找回了一丝神智,就好像……玄悯真的还会再睁眼一样。 他转头又仔细看了眼玄悯脖颈上的小痣,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血痣似乎也没那样黯淡无光了。 也许,真的起作用了呢…… 薛闲终于松开了玄悯的手,活动五指的时候,他才发现刚才他究竟有多么用力,以至于陡然撤力之后,连手指关节都泛出了酸痛感。 他改为搂住玄悯的背,想将玄悯架起来,带着他离开这里。 然而刚一动作,便感觉有个小小的东西从他堆叠的衣袖上滑落下来,滚过他的手背,落在了地上。 薛闲动作一顿,有些奇怪地低头看去,略微寻找了片刻,才在被血沾染过的滩地上找到了一只米粒大小的暗红色圆蛛。他当即便皱了眉…… 有同寿蛛在前,他对蜘蛛格外敏感,以至于看到这种圆蛛的瞬间,便下意识想到了百虫洞。 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的联想并非巧合。当这僵硬的圆蛛被他拾捡起来,在他掌心翻了个儿后,他看见这圆蛛黑色的腹部也有一条细细的血线。 太巧了,这不得不让薛闲将这圆蛛同百虫洞联系起来。 可是同寿蛛的壳是会随着身处场景而变化的,若这是同寿蛛,落在他手上时,怎么也会慢慢褪成像皮肤一样的颜色。可这枚圆蛛却始终没有变化,明明还留着一口气。 况且……百虫洞的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从他衣袖上滚落下来,就好像曾经落在他身上过。 薛闲愣了一下,倏然想起曾经在百虫洞的一幕—— 当时玄悯背对着他捉起了同寿蛛,而薛闲替他从怀里摸出了两只瓷瓶,在那过程当中,玄悯的手一直掩着,没有将他手里的圆蛛露出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