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插了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长者能从其手腕骨到指根,短者则只有两根指节那么长。 每根银针头上,似乎还镂刻了纹路,只是过于细微,看不大清楚。江世宁在旁边只能看个大概,也不好意思把脑袋凑过去看个清楚。 玄悯从这布包中挑出一根略微粗硬的拈在手里,又把余下的重新放回了暗袋。 薛闲正忙活,就在他好不容易浪到石缝边,准备顺着石缝滑下去时,从天而降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脑袋,将他拎了回去。 他连看都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哪个王八蛋的手! 薛闲:“……秃驴,你如此作孽是要遭报应的!” 玄悯淡淡道:“恭候大驾。” 言罢,他把忙白忙了一气的薛闲放回暗袋,将手里那根银针插进了石缝,而后摁住另一头猛地一撬。 就听一声空洞的石板刮擦音缓缓响起,那看似不经折的银针,居然真就将那块石板生生翘起了一道边。玄悯手指顺势握住抬起的边沿,将石板整个儿掀开了。 那一瞬间,无数或幽怨或凄厉的尖叫号哭,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扑涌过来。 薛闲只觉得有万钧之力当胸撞了一记,撞得他浑然不知东西南北。好在他只是一片纸皮,否则心肝脾肺肾都得被撞得吐出来。 江世宁毫无形象的惊叫和玄悯的闷哼声同时灌进了他的耳朵。待他再回过神来,江世宁已经被撞得滚到了墙边,“噗”地一声,现了原形,轻轻薄薄一片,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而玄悯也抬手在胸口按了一下,咳嗽了好几声,才逐渐恢复。 “这是个什么东西?”薛闲彻底没了劲,只得把自己半垂着挂在暗袋口。 他有气无力地抬了抬脑袋,看向那块方形的地洞。只见被撬开的地洞埋了半截黄土,隐约可以看到一根铁锁链从黄土中裸露出来,铁锁链上裹着一张黄符,奇的是,这铁锁链正兀自绕着圈移动。 玄悯皱着眉扫了眼那微微潮湿的黄土,而后抬头在屋中寻找了一番。 薛闲不解地看着他站起身,走到案台边,翻找到一支半秃了毛的笔,这才又回到地洞旁,捏着笔将那些黄土一一扫了开来。 “……”薛闲服了这秃驴了,暗自嗤道:“穷讲究,摸到土手指头会烂么?!” 覆在上面的黄土很快被玄悯扫开,露出了下头藏着的东西。 “这是……磨盘?”薛闲迟疑道。 照模样来看,这圆形的石墩子中间有孔,下头有台,侧边还支出一根横杆,显然就是个磨盘。只是这磨盘格外小,比巴掌也大不了多少,磨盘面上也不普通,而是刻着两段繁杂的符文。那根铁链子的一端,就系在这磨盘下的石台上,而另一端则扣在横杆上。 没了黄土的缓冲,铁链子直接落在石磨盘上,缓缓移动时,会发出“哗——哗——”的碎响。它每动一寸,那横杆便转上一分,仿佛这空空的磨盘边锁了个看不见的人,正日夜不断地推着磨。 “刘老太太?”薛闲下意识叫了一声。 “哎……” 那累极的叹息再度响了起来…… 第14章 空磨盘(五) 薛闲生生被叹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纸皮是不可能起鸡皮疙瘩的,他也不是被吓的。只是一想到居然有人能将自己的亲娘镇在屋子地下,只为了自己前途亨达,便觉得有些人真是恶心得别出心裁。 这儿子养的,还不如养个磨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