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霍济衷已不怎么管公司具体的事务性工作,闲来无事,也就陪戴树芳一道前来。 两位老人住不惯酒店,晏斯时提早让人把桃月里的房子打扫了出来。 这房子是晏斯时的母亲,霍青宜结婚之前,霍济衷给她买的。 原是想假若婚后夫妻发生矛盾,霍青宜在北城能有个去处。 房子空置多年,许多电气设备也已失修,收拾起来颇费工夫。 验收工作晏斯时委托给了闻疏白。 闻疏白去过之后,同晏斯时汇报,那地方老是老了点,舒适性不错,住人没问题。 “还是那时候的房子质量好。”闻疏白感慨,递还了桃月里的钥匙给晏斯时,“——话说我总觉得似曾相识,我是不是曾经去过。” 晏斯时面色平淡,“你小学去过。”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了?我们小学的时候,阿姨在那儿住过?” 晏斯时不再作声。 闻疏白立即反应过来,不该提到他妈妈霍青宜。 也明白了验收工作晏斯时为什么要叫他去,自己不肯露面。 与霍青宜有关的事,在晏斯时这儿,尚且还是禁忌。 预定时间,戴树芳和霍济衷出发前来北城。 与二老同行的,还有罗卫国。 罗卫国儿子罗威也在北城上班,他陪同二老,也顺便抽空看看儿子。 戴树芳不怎么喜欢罗卫国,但霍济衷说他热心细心,带着有什么事情要办,也好有个使唤的人。 外公外婆抵达那日,晏斯时开车去机场接人,一道吃过中饭,再送去桃月里。 挺窄一条巷子,再拐进去不便倒车。 晏斯时就在巷口停下,卸了后备厢的行李,送二老往里走。 门前一株幽绿石榴树,荫了一片天光,其上天色湛湛,似群青琉璃瓦。 晏斯时停在门口,敲了敲门。 片刻,有个穿蓝色工作服的阿姨过来开了门,拎过了他身旁的行李箱。 晏斯时转身对二老淡笑说:“里面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你们看看如果还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戴树芳看着晏斯时,“你不进去啊,小晏?” “我就不进去了。” 两位老人默然一瞬,没说什么。 晏斯时说:“你们先休息,外婆我明早来接您去医院复查。” “你明天不上班哦?” “我请假。” 次日,晏斯时陪同戴树芳去医院做了全套相关的检查,复查结果十分理想,主治医生让加强锻炼和营养,下次全面复查,可以安排在一年以后。 后头恰逢周末,戴树芳想去瞧一个医疗器械的展览,但很不巧,与晏斯时一个业界论坛的时间重了。 在餐厅包厢吃饭时,聊起这事。 罗卫国说:“小晏总你大可忙你的去,我陪霍董和戴老师去参加就行。” 戴树芳有些嫌弃罗卫国,他这人周到细心不错,但往往殷勤太过,“你跟着去还叫不叫人消停?” 罗卫国笑说:“那要不我叫我儿子来?他对北城熟得很。” 戴树芳就更嫌弃了。 罗卫国这人的脸皮好似天生比别人厚两分,又说:“这展览全都是外国展商吧?正好,我在北城还认识一个人,我老乡闺女,念的就是英语专业。她给戴老师您做向导,您一定满意。” 戴树芳说:“我都不认识,放我跟前做什么……” 晏斯时此时开口了,“您见过的。” 戴树芳说:“哦?” “我高二那年明中校庆,她跟您打过招呼,姓夏。” 戴树芳思索片刻,“是不是那个,当时厂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夏什么的女儿?” 罗卫国讪讪地说了句“是的”。 可见那时候夏建阳那事闹得多难看,一贯不怎么关心厂里事务的戴树芳都听说过。 戴树芳说:“印象中那小姑娘挺乖巧的,怎么有这么一个父亲。” 罗卫国说:“人小姑娘争气,比我家罗威可争气多了。现在在一个什么科技公司上班,好像是外企,还是什么国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