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抽出帕子,不急不慢地擦着灰尘,瞟奚鸿轩一眼,“你怕个疯子?” “我怕!”奚鸿轩突然摔了茶盏,“疯子教了条疯狗,咬得我猝不及防、血肉模糊啊!” 周围刀锋霍然逼近。 沈泽川一哂,说:“这话讲得好没道理,你要杀我,先让我做个明白鬼。” “你是不是,”奚鸿轩阴声说,“跟萧二联手玩了老子?” 屋内气氛骤然凝结,阴影打在沈泽川的侧脸。他静了片刻,倏忽一笑,撑着桌沿。 “是啊。” 沈泽川端详着奚鸿轩,眸里漆黑,轻蔑又邪性地说。 “我敢这么说,你敢这么信么?” 作者有话要说: [1]:《殿前欢·懒云窝》吴西逸 第71章 诈局 气氛肃杀, 落针可闻。 奚鸿轩扶着椅把手, 在这让人心惊肉跳的氛围里反应迅速,他说:“真假混淆, 你又在抛迷魂阵!沈兰舟,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刀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沈泽川偏头睨着刀锋,“你大可一声令下, 取我项上人头。” 奚鸿轩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这对峙里,不肯放过沈泽川任何细微的表情。他虽然稳坐椅中, 心里却比沈泽川更加地着急, 然而他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受沈泽川的影响, 就越是会被沈泽川的眼神和语气带动。 “我们好歹兄弟一场,”奚鸿轩皮笑肉不笑,“兰舟,如实交代, 我给你留个全尸。” “杀人不过点头地, 你尽管动手, ”沈泽川说,“来啊。” 奚鸿轩手指紧紧抠在椅把手上,与沈泽川对视,但是沈泽川太镇定了,于是奚鸿轩说:“你就不担心齐惠连么?你死了,我就扒了那老狗的皮, 再把他卖给太后讨份情!” 沈泽川说:“你若是早二十年把齐惠连交给太后,她兴许还真能赦免了你此次的疏忽,可如今的齐惠连不值钱。他活着不值,死了更不值。你也是商行老手,做这么个亏本买卖,心里边舒坦吗?我看你是鬼迷心窍,病傻了。” “齐惠连装疯卖傻罢了,”奚鸿轩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他夹着尾巴苟延残喘,为了活命,扮得可真像啊!” 沈泽川冷笑:“这个时候试探我?他就是个疯子。” “他若是个疯子,你又是师从何人?”奚鸿轩伸颈,“昭罪寺让你脱胎换骨,六年前那哈巴狗儿似的沈氏余孽,怎么就变得这么有胆有谋,啊?兰舟,你说啊!”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沈泽川神色阴郁,“做个哈巴狗儿仰人鼻息,叫人踢来踹去是个什么滋味,你不知道吗?我不脱层皮,怎么熬得出头,求人不如求己。你我皆是险境逃生,如今却要同室操戈,奚鸿轩,卸磨杀驴四个字你玩得好。” “若非你透露风声,藕花楼岂会无故坍塌?我们在里边称兄道弟,你出来就反手一刀,论狠,我哪儿比得过你!可是天不遂人愿,我没死!”奚鸿轩寒声说,“你想两头讨好,没这么便宜的事情吧?” “萧二能给我什么,”沈泽川薄讽,“值得你这般猜忌?他不是萧既明,做不了离北王,也号令不了离北铁骑,他不过是这阒都里的困兽!他与我有什么差别?他有的东西,我一样不缺。” “他有你没有的好命,”奚鸿轩说,“他乃离北王次子,正经嫡系出身,与萧既明一母同出,即便继承不了离北王位,也有数万兵马甘愿听凭调令。你缺的不就是兵?” 沈泽川眉间冷淡,说:“我任职锦衣卫,要兵马干什么?阒都才有我的活路,离开阒都我便没有用武之地。我是沈卫庶八子,你是奚氏嫡次子,你我谁好过?可见嫡庶之分也没什么差别。人么,没有走到头,天也下不了定论。” “你讲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已然把这世间秩序视为无物,”奚鸿轩抬起手指,指着自己的脚尖,“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