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房里。身子这么差,叫个大夫来为你看一看?” “那再好不过了。”沈泽川见招拆招,“二公子出面,省了我的诊金。” “大病未愈,到处跑让人更担心了,以后我叫人跟着你。”萧驰野很有风度地让开身,“走吧,二公子撑伞送你。” 沈泽川看向他高出自己的肩头,又看向他,笑说:“我踮脚撑伞也是行的。” “我怕盖头。”萧驰野的侧脸很有味道,鼻梁直挺,轮廓好看。他说:“你太矮了。” 沈泽川与他一同跨入大门,说:“是你委实太高了。” “我幼时矮大哥几个头,又顶着这么个名字,心里很是着急,于是日日勤练功夫,睡前必须饮牛乳。”萧驰野长腿迈过水洼,继续说,“谁知道到了十三四岁,个头就往天上顶。” “那岂不是很好。”沈泽川说,“我大哥也很高。” 雨小了,雪却大了。 萧驰野抬高伞檐,望着雪,说:“又是一年。” 沈泽川也望着雪,说:“又是一年。”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萧驰野顿了顿,“太后势已微,你可以离开阒都,去任何地方。” “然后隐姓埋名,忘却前尘,庸碌一生。”沈泽川平和地说,“这不是恨我的人该说的话。” “我恨边沙骑兵,”萧驰野冷淡地说,“也恨沈卫。” 沈泽川说:“你应该恨我。” 萧驰野目光微动。 沈泽川接着说:“我是凭恨活着的人。” 雪花点在石板上,转瞬融化。 萧驰野说:“五年前的那句话你此刻最明白。”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沈泽川忽地笑起来,他舒出口气,对萧驰野说,“不对,我不痛苦。恨意就是凌迟,犹如刀剜着皮肉,一日一日,人总会变得麻木。这世间没什么再能让我觉得‘痛’,我这样活着,自觉舒服。你三番两次劝我作罢,然而你也最明白,罢手二个字从来就不由你我来选择。如果温情能让你感觉好受,我并不介意持久地玩儿。” 沈泽川说着抬手,那冰凉的手指划在萧驰野结实的背部,他似是耳语。 “有些东西,隔着云雾瞧,美得活色生香;但你贴近了再瞧,就是一堆白骨。” 萧驰野等他收回了手,才不耐烦地晃了晃伞,说:“白骨可不会这么摸人。” 沈泽川一哂,刚要迈步,却被萧驰野一把揽住了肩膀。 “带着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往你二公子身上摸,”萧驰野紧紧箍着他,“你胆子够肥。一院子十几号人也盯不住你,那还回什么屋呢?就跟我睡好了。” 沈泽川不防,萧驰野说:“我惦记着你那次的救命之恩,屡次给你机会,你却要把我当傻子哄。逗我愉悦吗?愉悦怎么不笑呢?沈兰舟,来啊,嘴上不是说不介意持久地玩儿么?” 他音落,扔开伞,跨一步,直接把沈泽川扛上肩头。 沈泽川垂着脑袋,一阵晕眩,立刻用帕子掩着口鼻,怒道:“萧二——” 萧驰野说:“你敢动一下,我就敢马上把阒都翻个底朝天,看一看是谁跟你里应外合,大半夜弄死人。” “你查!”沈泽川一开口,萧驰野就猛地颠了他一下,顶得他快吐了。 “浴堂有洞给你钻,跑得挺快啊。”萧驰野跃过栏杆,扛着人穿过红瘦绿稀的院子,迅速钻入了洞门,径直往自己屋里去。 盯梢的趴在屋顶冒头看,啧啧称奇:“刚才还是雪中笑谈,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