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退。” 他抱着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双禄又进来催了一次,李建恒才不情愿地让慕如走了。 海良宜面色凝重,进来磕了头。 李建恒坐在龙椅上,说:“阁老请起,阁老快快请起。” 海良宜不动,又磕了个头。 李建恒没得到回应,看了看左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咳了两声,说:“朕这两日得了风寒,早上就想再睡会儿……” 海良宜说:“皇上近来勤奋夜政,老臣也有所耳闻。只是所呈奏折皆无圣应,老臣再三思索,前来面谏皇上。皇上如今正值鼎盛之年,勤勉执政,一扫先前萎靡之气,世事昌明指日可待。” 李建恒干笑几声,说:“还好,还好……” “但皇上深居大内,阉贼环伺,若放纵不管,久而久之,皇上必会耳目塞听,远离时政!”海良宜刚毅果决地说,“臣听闻,近侍小宦双禄受人贿赂,竟往皇上身边塞了许多不三不四的下流人。按照宫规,若非领旨受命,胆敢带领外人入宫便该杖毙!” 双禄“扑通”跪下去,惶恐地看向李建恒,说:“皇上、皇上……” “明理堂乃天下光明圣地,岂容阉人喧哗吵闹。”海良宜看向李建恒,“皇上!” 李建恒胸口怦怦直跳,他看着严厉的海良宜,又记起那一夜的万分惊险。他掌心冒汗,没出息地在龙袍上擦了擦,竟连话都不敢接。 外边的侍卫已经来拖双禄,双禄滑地哭喊:“皇上、皇上!” “罪……”李建恒看着双禄,“罪不至死……” “皇上。”海良宜坚定地说,“潘如贵构建阉党,勾结花思谦,在阒都内外兴风作浪,如今正该防微杜渐,以儆效尤!不仅如此,淫|乱后宫,媚惑圣听者,也该杖毙!” 李建恒心惊肉跳,说:“不敢、不敢!有阁老如此贤臣日日督促,朕怎么敢胡来!那些捉风捕影的事情,阁老万万不能当真。” 海良宜却冷酷无情地说:“无风不起浪,皇上,红颜祸水留不得!” 李建恒是真的怕了,他哪里舍得让慕如死?他仓皇起身,狼狈道:“阁老,朕已知错。那双禄伺候我许多年,今你……便罢了,往后朕一定勤恳听政!” 海良宜磕头,到底给他留了脸面。 李建恒扶着桌子,听着外边的杖击声,一下一下,仿佛都是打在他自己身上。他百感交集,看着海良宜,既委屈,也惧怕。 萧驰野进来时,正见人泼水擦地,那血迹铺在脚下,红艳艳的瘆人。明理堂的内宦都跪在外边,静悄悄的没人敢抬头。 萧驰野跨入门内,李建恒正坐在龙椅上呆若木鸡,见着他进来,愣了半晌,竟号啕大哭了起来。 李建恒边哭边砸东西,喊道:“这算什么皇帝?竟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宠幸个女子,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第33章 叔侄 李建恒摔完东西, 掩面哽咽。 萧驰野避开碎物跪了, 半晌后,李建恒情绪平缓些, 才说:“你起来!无须这样跪着, 你我是兄弟, 这般反而生分了。” 萧驰野起身,说:“阁老只是性情耿介。” 李建恒郁郁寡欢, 掩面许久, 说:“……他们三天两头就来要账,我都允了, 银子流水般地出去, 我也不曾说过什么。这些日子, 我整日提心吊胆,茶饭不思,过得很不痛快。如今花思谦死了,纪雷也要斩了。我求几日缓缓也不行吗?策安, 你不知道, 我坐在这里, 他们很不满意。这天下但凡还有别的选择,他们决计不会要我。” 他说到此处,又难过起来。 “可我哪想当皇帝?推我来的是他们,如今骂我的也是他们!都察院的御史成日盯着我,我出门赏个花,他们也要上折子文绉绉地骂我!一个太监, 杀了便杀了,可他海仁时,为什么不能给我留点脸面?我好歹也是大周的皇帝!” 李建恒越说越气,可桌上又没东西能砸了,他便愤愤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 “他把慕如说成下流人,他们又是什么清高好人!从前咱们在东龙大街吃酒,这些人哪个不是看着道貌凛然,结果脱了裤子全是混账东西!慕如本就是我从清白人家里挑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