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鸿轩不慌不忙地抬手,说:“瞧我这贱嘴,怎么老打探人底细呢?刚才路上听说,潘如贵也挨了砸,你这手还挺痛快。” “奚大爷是八大营都指挥使。”沈泽川说,“挨着这事儿,惹了太后的怀疑,以后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奚固安不好过,我便好过了。”奚鸿轩肥厚的手掌搁在桌子上,他说,“与其等着朝中重臣开口,不如叫学生先开口,先发制人。经此一事,你可就是真正的出来了。” 沈泽川拿了筷子,捡了点素食:“雕虫小技,让二少见笑了。” 奚鸿轩看沈泽川吃了,才碰了筷子,说:“那往后你要干什么?” “在锦衣卫混口饭吃。”沈泽川说,“纪雷是潘如贵的干儿子,还是奚固安的八拜之交。你想弄死奚固安,怎么越得过纪雷?不如你我各分一条命,让他们做一辈子好兄弟。” 奚鸿轩闷笑半晌,伏在桌上,冲沈泽川阴测测地说:“你跟纪雷什么仇?” 沈泽川捡掉花椒,眼皮子都不抬地说:“他穿的鞋我不喜欢。” 第18章 驴炙 萧驰野消停了半个月,终于得了纪雷的回信,校场那事办成了。他马上出城,带着晨阳去看地方。 那是块荒地,原先做乱葬岗,后来抄斩的台子挪了地方,这地方就空了。 “虽说跟城里隔了枫山。”晨阳下马打量着,说,“但这也离得太远了。” “天亮之前跑一个半时辰就到了。”萧驰野用马鞭指向一头,“得给工部的老滑头们请顿好的,混点料,把这边上给填了。稍微收拾一下,凑合着用。这地偏,八大营也巡查不到。” “总督,钱给他们花。”晨阳说,“说不上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也得憋着。”萧驰野说,“人就是蹲在咱们头上撒尿,这地方也得弄出来。” “是。”晨阳不敢再多说。 萧驰野足足待到了黄昏时,才打马回去。他一进城,就见着李建恒的侍卫守在门口等着他。 “什么事。”萧驰野勒马问道。 侍卫行了礼,说:“殿下在东龙大街的卉香楼摆了席,等着总督大人过去用饭。” 萧驰野想了想,策马过去了。 东龙大街临着开灵河,夜色一上,灯火通明。两侧尽是酒楼花坊,河道上也停着各式各样的画舫轻舟。 萧驰野在卉香楼下马,掌柜跟着鞍前马后,又亲自把他送上楼。等他挑了帘子看一眼,才知道这席不简单。 在座的都是听过名字的,再不济也是父兄当差的官宦小公子。楚王边上挨着的是个白面小太监,长得挺清秀,应该就是潘如贵死了小福子之后,再找的孙子。 “策安来了!”李建恒招呼着,“快来入座,就等着你呢!” 萧驰野随意挑了个空位坐了,笑着说:“这么大的阵势。” “我与你说一说。这位是潘公公的孙子,风泉,风公公!”李建恒对风泉说,“这位是我好兄弟,离北萧家二公子,禁军总督萧策安。” 风泉长得比小福子顺眼,他对萧驰野规规矩矩地拜了拜,说:“久仰总督大名。” 对面的奚鸿轩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占了两个座,胖脸上热得直冒虚汗。他说:“客套都且免了吧,殿下,今日还有什么客没到啊?到了就开席嘛!” 李建恒对着萧驰野挑了挑眉毛,说:“还请了一位诸位都想见见的贵客。” 萧驰野被他着出乎意料地示意弄得二丈摸不着头脑,正好听些后边跑堂掀帘,轻轻喊了一声:“贵客到!” 席间寂了寂。 萧驰野回首,见身着锦衣卫袍子的沈泽川正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