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出了一层汗,看闻姝挑眉,似笑非笑——“夫君又怎么了?” 张染半晌才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你怀了孕,侍医说不可……” 闻姝不以为然,“你担心你自己纵.欲过度,都比担心我怀孕后能不能同床更可信些。” 张染:“……瞧不起我?” 闻姝弯下身,亲他的嘴角。她贴上他的唇,一遍遍吮吸他的唇瓣。又在他呼吸不畅时,牙齿轻轻咬着他的舌头……榻间男女十指相扣,沉入一个似水似火的飘摇美梦中。梦中,张染听到闻姝温柔的声音,“夫君,就照你说的那样做吧。” 张染含糊:“……嗯?” “你要是死了,带我一起走吧。我和你一起下地狱!” “……!” 他没有应她,只是翻个身,将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雨声滴滴答答,一对有情人交颈长眠。脱离宁王府,长安被春雨笼罩。街上行人稀少,却有一辆古朴马车在雨中穿行。马车到了宫门前,守卫的卫士来检查了牌子,又掀开帘子看了车内一眼,便放行了。 皇帝陛下现今住在温室殿中。温室殿位于未央宫偏北方向,殿中以椒涂壁,文绣再饰。屋中没有燃香,盖因殿柱乃是香柱,四季长香。火齐屏风后,鸿羽账内,陛下穿着家常宽袍,接见贵客。 黄门在外通报后,中年男人就进了殿中。脱鞋踩在毛织地毯上,中年男人向陛下行了礼。毕恭毕敬之礼数,无比的端庄正式。 陛下看向对面的中年人,李怀安。 陛下说,“李卿见外了。先祖建功立业,打下锦绣河山,多亏李家的相助。李家于江山有大功绩在,不必行这般大礼。” 陛下说不必行大礼,反正已经行完了。李怀安平静地坐于陛下对面,对陛下的话,只冷冷淡淡回了句,“臣不敢携功求报。” 陛下眸子顿时变得冷寒,总觉得李怀安这话有嘲讽之意。 携功求报…… 李家曾助大楚建国,求的便是能入主中原地段,在长安有大好前程。然长安又有长安的根基,昔日打下江山的□□入了长安后,封赏无数功臣,独独不给李家想要的回应。□□却仍不想丢开李家,又百般说辞,得以纳了李家一位女郎入宫。 后来那位女郎死于宫中,原因不为外人道哉。 当年助张家打江山的李家诸人,都或死于长安,或死于战场。或有巧合,或有阴谋,谁又说得清呢? 李家终是对皇室失望,偏安江南,再不提北上之事。当年先祖更是下了令,大楚皇室在一日,李家子弟绝不入长安为官,违者皆非李家子孙。 这一晃眼,已过去了近二百年。大楚皇室在风雨招摇的建国中,多次需要李家相助,李家都未曾施以援手。皇室对李家不满,李家对皇室不满。谁也不服谁,谁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谁都怪对方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多少年下来,李家和大楚皇室的恩怨没有了结过,倒是真的互不往来很久了。 眼下,李怀安去来了长安,还来未央宫中拜见皇帝。 陛下问:“爱卿所谓何事啊?” “求陛下饶臣家二郎一命。” “……哦,这还不是携功求报?” 李怀安笑了笑,“陛下开玩笑。皇室与李家的恩怨,岂是一个小孩子就能说得清的。” 皇帝:“……”这是还觉得张氏欠他们李家良多,一个李信的恩情,根本还不了啊。 皇帝冷笑。 冷笑之后,却也拿李怀安没办法。终归到底,还是张氏先祖时期,没有处理好这个官司,给后世子孙留下了许多麻烦。李家是会稽大族,多年来也没给朝廷惹过麻烦。皇帝再把人家的话冷冰冰打回去,也实在觉得脸疼。 可是李家这不恭不敬的应付态度,大楚皇室也颇为不满。 陛下说:“爱卿还是怪罪朕吗?李家子弟出色者众多,却没有一个来长安为官。如今大楚国运不盛,内忧外患,你们也不出头。你们不出头,世家们全不出头……这是在膈应谁呢?指着朕干什么呢?” 李怀安不应。 内忧外患,原来陛下也知道。知道却不在意,整天沉浸于成道问仙上。陛下都不在乎他的江山,指望别人在乎?李家是不会再像当年那样去资助皇室了——什么都没换回来,还丢了不少东西。 李家只想管好会稽就行了。 君臣二人在殿中说话,陛下含讽带刺,斥责李家不忠,眼里只有一个李二郎。李怀安说陛下误会了,我们还是很忠君爱国的,我们不就没把会稽的事拿来烦您吗?您能安心炼丹,我们也有功劳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