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连此事的人!” 闻蝉眼眸潮湿,泪水从她清澈乌浓的眼眶中滚落。她心中凄艾,急切无比地哭道,“他会杀人的!他一定会为了我去杀人的!我不能让他这样……这里是长安……” 青竹松开了手。 闻蝉从床上跳下,一切都顾不上管,便跑了出去。她让人牵马,不顾所有人的阻拦,非要骑马出去。 雨已经下得非常大了。 天地茫茫间,雾气蒸腾。 一间铺坊外,程家五娘子撑着伞,与一位郎君说话。铺外停着马车,侍从们等候在侧。与程漪站在一起的青年郎君,乃是程漪的三哥程淮。程淮年轻英俊,在军营中历练。他和程漪的关系很不错,妹妹的铺子开张,他还专门来捧场。 雨下大了,程淮却有要事处理,程漪便出门送三哥。 “行了,五娘你快进去吧。” “那三哥当心。您也快回家吧,省得回头嫂子又寻我不是……” 二人的话忽然戛然而止。 电闪雷光,他们看到马车边,出现了一个少年郎君。 郎君静静看着看他们,往前走了一步。 程漪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李二郎!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信不言不语地上前。 程漪本能地后退。 程淮看出少年郎君来者不善,往前一步,将妹妹护在身后。 电光照出李信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看看程漪,又看看程淮。他扯扯嘴角——“程漪。别人有兄长,原来你也是有兄长的。但你看起来,却好像完全不知道兄长的作用一样。” 他往前一步步走来,气势骤冷,戾寒之气遮天蔽日——“我今天就让你永生难忘!” ☆、84|9.0.1 大雨滂沱,长安被浇洗得肃冷无比。雨水打在地表上,水花溅开,声音震聋。执金吾的卫士们披着蓑衣,站在官寺前听将领布令。中尉丁旭面容冷峻,站在雨水冲刷下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全城搜捕李信,将他缉拿归案……” 后方的巷道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中尉回头,看到从雨中,策马而出一女郎。行程很快,直冲着官寺前的这批卫士而来。女郎口中叫喊着,“郎君稍等片刻——” 等人到了近前,女郎淋着雨从马上跳下,丁旭才认出这位狼狈的在大雨中驾马而来的娘子,正是舞阳翁主闻蝉。舞阳翁主美色冠长安,郎君们都基本认识她。而中尉转眼一想,都知道这位女郎是为何事而来。 翁主前来,身后自然有无数卫士跟随。翁主护卫与执金吾卫士面面相对,站在雨水里,看着双方地位最高的两个人转身去巷角说话了。 排开众人,丁旭看着闻蝉。闻蝉面容虚弱而憔悴,唇瓣苍白,她面上都带着水,水流一股股,从她纤细浓密睫毛上往下淌。她乌发青衫,袍衫是贵女常穿的款式,现在湿漉漉地贴着身子,愈发显得她娇弱可怜。闻蝉面容美艳而柔弱,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眼下,舞阳翁主垂着眼,她站在这个小角落里,凄凄冷冷的样子,就让中尉丁旭的心软了一两分。虽然两人素日并无交情,丁旭看她咬着唇不说话,仍是好心问了一句,“翁主所为何来?” 闻蝉抬眼,湿润动人的眸子盯着丁旭。她的眼睛清亮无比,像湖水,像星辰,莹澈得让人头皮发麻。丁旭往后退了一步,听到这位翁主缓缓说道,“郎君,你知道,杀了那个丘林脱里的,是我二表哥。我二表哥并非无故杀人,都是有缘故的。” 丁旭提醒自己不要被这位翁主的美人计诱住。她放下身价亲自来找自己,形象也不收拾一二,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心软,同情她,偏向她吗?丁旭冷冷道,“李二郎杀人之事,已上升到两国邦交的程度,非执金吾所能决定。我只负责捉拿到他,他到底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得陛下说了算。” 闻蝉好声好气道:“我并没有让郎君你玩忽职守。我只想请郎君宽限我一个时辰,让我在执金吾的人到之前,先找到我二表哥。虽说此事棘手,但二表哥是为了我的缘故在奔走,我仍想把此事化大为小,影响不要太大。求郎君怜惜,给我二表哥一个时辰的时间。” 丁旭被她逗笑:“一个时辰?瞎子都能爬树了!我宽限你一个时辰,是等着让你二表哥离京逃走,把烂摊子丢给陛下吗?翁主,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想让我放他一马,不可能!” 闻蝉仰着巴掌脸看他,她眼睛忽闪忽闪的,闪得丁旭心口颤颤。 郎君心想:造孽。 这位翁主可真是知道她容貌的优势所在啊。 丁旭心跳如鼓擂,再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又听闻蝉温温柔柔的声音,“我二表哥不会逃走的。他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