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垂着的纤长睫毛,温柔地覆着眼睛。她面容发着一团玉一样的莹莹光泽,肌肤吹弹可破。她面上露出专注又好奇的神情,跃跃欲试地伸出纤长白净的手,在他的衣服上捣鼓…… 李信心里生起一种怪异感。 她居然在叠他的衣服…… 黑暗中,闻蝉听到李信微微的笑意,“知知,你以后嫁人了,必然是贤妻良母。都会给人叠衣服了。” 闻蝉被他突然出声吓住,慌乱地侧头看他一眼。少年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她。她发现他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惨白吓人了。闻蝉脸颊被他直接的目光看得滚烫,口上却道,“我本来就很好!不过我是什么,都跟你没关系!” 李信笑,“哦,我说错了,你还够不到贤妻良母的地步。” 闻蝉:“……” 心想:我怎么又不够格了?难道我未来的夫君不是你,我不给你叠衣服,我就不贤妻良母了啊?呸! 李信慢悠悠道,“我把衣服散着扔开,是让风吹一吹,明天干得快。你又给我叠起来,这衣服还干得了吗?你知道要靠风吹,衣服才能干吧?” 闻蝉被他气得脸红,“你别把我当傻子!我知道这个!但是你把衣服这么扔一地,多脏啊……” 李信讽刺她,“老子从小就这么脏到大的!看不惯,就别看!反正脏不到你。” 闻蝉心想你肯定要碰我的,谁说脏不到我?你这么脏……但是闻蝉又不敢说,她非常识时务,知道现在的李信,不是能纵容她的时候。他正心烦意乱,哪里会理解她的毛病。 闻蝉咬了咬唇,往庙中四下看了看,忽然有了主意。她跳起来,去搬来灯台、木头、凸出来的钉子……她将少年的衣服拍干净尘土,往高高的地方挂去,不让衣服挨到地。 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真是聪明! 回头,去看李信。 李信正对着她笑。 少年笑意深切,浓郁无比。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笑得闻蝉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 李信夸她,“知知还是很会做贤妻良母的。” 闻蝉矜持地“嗯”了一声,换来少年更深的笑意。他真觉得她可人爱,但是伤势牵制着他,又没法放声大笑。寒风从外吹来,李信打个颤。他问,“风这么来来去去的,老子都冻死了,知知你呢?” 他的意思是让她过来,两个人挨着就暖和些。 闻蝉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她说,“我不冷啊。” 李信:“……” 磨了磨牙,他实在不想起身去收拾她。李信再把话说得直白一点,“过来,让我抱着你睡。荒郊野外,抱着睡才缓和。你不要多想,咱们问心无愧就好。” 荒郊野外,一男赤着上身,抱着一女的,他还说“问心无愧”? 闻蝉心道:呸! 李信实在冻得受不了,但说了两次,闻蝉都不过来。他也不想再折腾了,靠着柱子,撑着僵硬的脊骨,琢磨着:我是该这么熬一熬呢,还是把湿衣服穿回来?到底哪个会更冷呢? 少年琢磨着的时候,感觉到一具温暖的少女身体,埋入了他怀中,抱住了他。 李信:“……!” 他惊讶地睁开眼,看到闻蝉跪在他身边,伸出手抱住他,整个人埋入他的怀抱中。他看她的时候,她正仰着脸,问他,“表哥,我抱着你,你还冷么?” 李信一时无言。 他望着她,望她乌黑的眼,望她雪白的脸,望她就这样紧紧地抱住他,将自己身上的暖意,传给他。 他在刺骨寒风中冻得头疼,腰伤也在磨着他的寿命。他冷得全身发僵,但是他坐得笔直,又不肯跟闻蝉低头。他这样倔强坐着,他安置好了闻蝉,他不知道闻蝉会主动过来抱他。 明明他的语气那个样子,闻蝉该心里嫌弃他的。 她也肯定不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 但是她就跪在这里,就抱着他,温暖他的身体。 她还仰着脸问他“表哥你还冷吗”。 李信喉中一哽,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