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眼,“我找江三郎啊,又不是找我表哥。” 青竹笑道,“是‘二表哥’,不是‘表哥’。即使您心里觉得称得上您‘表哥’的,就这么一个,也不要落人口实。” 闻蝉:“……” 她们主仆过去船舱的时候,竟意外看到江三郎和李信在一起。青年与少年对坐,面对一盘棋具手谈。闻蝉站在李信身后,看到李信靠榻而坐坐得何等懒散,时不时往棋盘中丢一枚棋子。小娘子探身一看,楸木棋盘上黑白子交纵,李信已经被快江照白杀得片甲不留了,他还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 闻蝉想了想,觉得她二表哥下棋正输的丢盔弃甲,而她也勉强对下棋有兴趣,不如帮帮她这可怜的二表哥? 闻蝉往李信旁边一坐,看李二郎垂目,手里玩着一把棋子,像在思量什么。她觉得他简直笨死了,正要出言指导,李信忽然开口,“江三郎,我要去更衣,你去不去?” 江照白看眼对面坐在少年身边的小娘子,若有所觉,便笑道,“好啊。” 闻蝉木然地看着她刚来,两个人转身就走了,把棋局丢给了她。她呆了片刻,决定不管他们,自己感兴趣地抓起李信所执的白字,去研究怎么对阵江三郎的“千军万马”了。 而外头,李信正和江照白商量,“三郎,你今日就别好好下棋了。一会儿进去,你不露马甲地输我几盘,你看可好?” 江照白挑眉,“你是想在翁主面前拔头?何必呢。阿信你棋艺本来就不比我差多少。刚才也只是胡乱下着玩,才看上去输得很惨。但是若你全力以赴,你我伯仲之间,谁赢谁输都说不定啊。” 李信嘿嘿笑,“但是我想一直赢,让知知崇拜我啊。三郎你知道的……算我欠你个人情?” 江三郎叹口气,被李信磨了半天,无奈答应。他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沉思:阿信什么都好,就是太耽于儿女情长了。如今倒是希望他快快赢得小翁主的欢心,莫再一颗心寄在小娘子身上,做什么都无法专心致志。 如李信与江三郎约定好的,两人再回去后,江三郎这棋局就一边倒,输的惨不忍睹,看得闻蝉目瞪口呆。连续三盘棋,她就看着李信非常的神勇,把江三郎的棋子杀得连连后退。江三郎居然输的这么惨,闻蝉都惊呆了。 他二表哥神勇得快成仙了…… 三盘棋后,江三郎就不再下了,说,“我有事寻宁王说,今天就不陪阿信你下了。改日再谈。” 李信领了江照白的情,起身热情地送他出舱,觉得江照白真是够意思。他笑两声,觉得总算寻到与知知独处的机会了。然他一回头,便看到闻蝉坐到了江三郎的位置上,执了黑子。 李信有不好预感,“你想干什么?” 闻蝉说,“二表哥,江三郎是故意输给你的。这容易让你生起膨胀欲.望,我不会看着你走向歧路的。二表哥,我跟你下几盘吧。” 李信沉默了片刻,声音都有些飘忽了,“你能看出江三郎是故意输我的?” 闻蝉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眼眸清朗,“看得出啊。” 李信挑眉,有了兴味。江三郎这个人想得多,输棋其实都输得不动声色。一般棋艺不佳的人、脑子慢一点的人,都看不出。而李信更看不出,闻蝉居然对下棋这么有天分。 他生了兴趣,便笑着陪小娘子玩两把。 玩了两把,两人居然一输一赢。李信对闻蝉的棋艺心里有了数,便推开棋子想找别的事。闻蝉却低着头,蹙着眉尖研究棋局,末了抬头严肃跟他说,“我觉得我下盘能赢,你再跟我下一盘吧。” 李信:“……” 一盘又一盘。 青竹等侍女在船舱外等候,只听到舱中落子的声音。她真是难以置信两个人居然安安分分的真的在下棋,没有玩别的花招。想那黑白子交错纵横,李二郎居然也染上了文人的一点儿爱好。 真是稀奇。 其实真没有。 李信真没有爱上下棋这门国粹,闻蝉再跟他说“咱们再来”的时候,少年以头砸桌,快被她弄疯了。他一点都不喜欢下棋,他就想跟闻蝉说说话、聊聊天、逗逗她,他为什么要陪她在这里下棋? 他真是后悔——他居然想凭下棋在闻蝉这里大展神威,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然“瞎子”还在认真摆棋局。她余光看到了李二郎的崩溃状况,还抬头做无知状,“二表哥你怎么了?案子要被你砸坏了。咱们还是下棋吧。” 她心里则笑得要命。 闻蝉于别的方面天真懵懂,但在男儿郎追她的手段上,她其实都或多或少的心里有数。比如她年纪这么小,却几乎能一眼看出李信喜爱她喜爱得不得了。并非她明察秋毫,而是手熟罢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