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时护行。” 星夜下,少年转过身,对着女孩儿有些嗔怨的眼睛,说了这么一句。 胳膊上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闻蝉想说那是因为天太冷了,但是她心里知道,是李信说的话太动听。 随时护行,那得多大的动力和能力啊。 闻蝉闷不吭声,一个字也没有回给等待的李信,她神色镇定,面容平婉,和平常一般无二。几让李信觉得她铁石心肠……他很快释然:知知当然铁石心肠了。就她对他做的那些事,说出去,哪家良心未泯的小娘子做得出来? 但是闻蝉只非常淡定地迈出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李信没来得及提醒,她就被脚下藤丛缠着的一具“尸体”给绊倒了。 扑通一声身子往前。 摔得很彻底。 正黯然神伤于对方太无情的李信简直看呆了。 女孩儿坐在地上,面上沾了土渍,还没有回过神,呆呆地抬起水灵的眼睛,看眼绊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便看到和泥土一个颜色下,直挺挺地躺着一个尸体模样的人。 这处是村口角落,李信和闻蝉是绕过古树桩走,树桩旁有一堆野草,是村人事后用来烧火的。这个人,就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的枯草堆下。闻蝉探头过去看,看到人满身血,脸也被血染得模糊一团,看不清脸。穿着倒是普通的大楚男儿风格,闻蝉去碰他的手,他的手又冷又硬,石头一样。 “这里有个人!”闻蝉去扒拉那人身上的草屑,想看清楚一些。 李信收了笑,走过来,蹲在旁边,探手摸了下这个人的脉搏。两人忙活的时候,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扭过头,看到是几个村民从村外来,路过他们,很惊讶。 …… 在众人的帮助下,闻蝉和李信救了这个一身血的路人,且借住在了一户久无人迹的民宅。李信其实还好,算正常救人。相比于他,闻蝉就显得太过热情,进进出出地张罗,很耐心地送水擦血,很期待地等着救的人醒过来。、 李信嫉妒地想:大约他受伤了,知知看都不看一眼,就会走过去。 天晚了,两个少年守在一间破窗漏风的屋子里,闻蝉跪在承载着陌生人的木板边,旁边放着一盆清水,她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给脸上血肉模糊的人擦脸。 一点点地擦干净。 看到是个高鼻深目薄唇的青年男人。 长得很英俊,最讨小女孩儿的欢心。 李信站在门边,望着这个男人,陷入沉思。结果他还没思索一会儿,闻蝉又捣鼓开了,“我要给他找点水喝,他嘴皮那么干……”走过李信身边,被李信一把拽了回去。 李信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都快死了还喝水?这么大晚上的,你乖乖坐下。” “那你去给他找水啊。” “不去。” 闻蝉眼皮只轻轻一撩,瞟了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一眼,就坐回去了。闻蝉这么柔顺乖巧,让李信很惊讶。毕竟,基本上,她很少听他的话。都是他说什么,她故意跟他别着干。 今晚这么乖的闻蝉…… 李信高贵的头颅低下,不可一世的目光扫到木板上那青年俊秀的面孔,顿了一下,再顿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知道为什么了。再看眼闻蝉,挺腰跽坐的女孩儿,面容干干净净的,在月光下,发着朦胧的玉白的光,脸上细小的绒毛都隐约可见。 她正看着她救的人发呆…… 李信嘴角一扯:她真是只关注人的脸啊。长得好看的她就看,不好看的她就不待见。想来自己在她心里,就是那种特别不想理的一类? 李信出了一会儿神,心情一言难尽。他开始怀疑,他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小娘子啊…… 被李信认为只看脸的闻蝉,现在坐在陌生男人身边,却是在发呆。她心里乱糟糟的,摔倒也没有打乱她的思绪。她一直在想李信跟她说的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