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允嗤之以鼻:“你以为爷为什么腻了?那么多人,没一个能与爷争高下的。” 花月惊讶:“公子竟如此厉害。” “哼。” 想了想,花月低声道:“不进去猎物也成,猎场旁边还有一处温泉,公子去赏景休憩也不错的。” “不去。” “那,半山腰上的酒肆呢?听说有极为好吃的野味。” “不去。”李景允不耐烦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儿说不去就不去,君子一言九鼎。” 软了眉眼,花月吸了吸鼻尖:“奴婢没去过猎场。” “……” 李景允顿了顿,没回头。 她又笑,眼眸里泛起光:“听闻打猎也许能打到白色的鹿,还有什么狐狸山鸡,野猪犲狼,奴婢统统没见过。” 她看着他的背影,语气里带了些讨好:“公子能不能带奴婢去见识见识?” 背脊僵硬,李景允微恼:“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难道还非得……” 话没说完,袖子就被人拉了拉。 身后这人离他很近,他能听见她双手合拢的声响,温热的气息从后头传来,连语调都温软得不像话: “求求了。” 聪明的小旺福学会了他教的求人办法,并且运用得炉火纯青。 李景允转过头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爷教你这个是让你学会服软,不是拿来当万灵丹。” 花月赔笑,合着的爪子又朝他拜了拜。 李景允觉得,养狗是不能太纵容宠溺的,不然养出来的狗会得寸进尺,应该恩威并施,给一次甜头之后,下一次就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的要求。 想是想得透彻,但不知道为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行在了去东郊的路上。 第19章 旧人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京华贵门悉数出行,宝盖华车的长龙从城东一路逶迤到了罗华街,骏马昂昂,奴仆如云。 花月按照规矩跟在马车之后,她身边有其他府上的奴婢小厮,都与她一样交叠着手,低头前行。 路边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起着哄,四处沸腾喧哗,没人会注意到马车后头的奴婢在说什么。 “那位在头一辆马车上。”旁边的绿裙子丫鬟低声道,“到半山腰的茶肆他们会歇脚,届时你寻个借口出来便是。” 花月安静地听着,没什么反应。 绿裙子不安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皱眉:“说好了的,你可别出什么岔子。”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花月侧头,突然问了她一句:“当年死在那上头的大皇子,尸骨是就扔在那儿了吗?” 此话一出,绿裙子脸色一白,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扑过来就捂住了她的嘴,眼睛睁得极大:“你疯了?” 不安地左右看了看,她压低声音:“这话如今哪儿还能说出口?” 花月拿开她的手,顿了顿,朝她淡淡一笑:“随口一问罢了。” “……”绿裙子更加惶恐了,她是听吩咐做事的人,今日上头只说有人会来帮忙,可没说是这么个怪人啊,看着就不靠谱,当真能成事吗? 心里发虚,绿裙子慢了脚步,等到后头上来两个人,拉着她们又嘀咕了两句。 “殷掌事。”前头行进着的马车里突然传来一声召唤。 花月回神,立马快步上前:“奴婢在。” 李景允掀开小窗的帘子,眼尾扫过来:“爷想吃京安堂的蜜饯。” 窗外麻利地递上来了一个油纸包。 “公子请用。” 李景允接过,叼了一个在嘴里,含糊地道:“这玩意儿吃多了渴得很。” 花月会意,加快步子往前走,身影消失在了交错的车马中。 帘子落下,徐长逸直摇头:“三爷这也太为难人了,人家只是个小姑娘。” 李景允斜他一眼:“爷院子里的小姑娘,爷爱怎么使唤怎么使唤。” “就是。”温故知抬袖掩唇,“反正使唤坏了也是自个儿心疼。” “嗯?”徐长逸来了精神,“怎么回事?” 温故知笑而不语,一双眼滴溜溜地打转。 李景允不耐烦地轻踹他一脚:“堂堂御医,怎么跟个碎嘴妇人似的。” “三爷,这可不是我碎嘴,有眼睛的谁看不见那?”温故知倚着车壁笑,“你待这小姑娘不寻常得很,五年前的韩霜都没她这么受宠。” “韩霜?”眼里泛上两分讥诮,李景允扯了扯嘴角,“爷什么时候把她看在眼里过?” 车里几人面面相觑,知道是说错了话,忙转了话头:“总之,这小姑娘咱们可得好生看看,若是个老实听话的还好,若不是,也早些提防,免得咱们三爷吃亏。” 又含了一个蜜饯,李景允抿唇:“她没有问题。” “嗯?”徐长逸很意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