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样可怕的指控,马珍珍也依然不敢愤怒地反驳,她将两只手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前,眼睛里满是惊慌不定的神色。 “杜老师给我的!” 她的恐惧看在其他孩子眼里,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一年级的小班长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对秦朗说:“秦老师,只有上台回答问题的孩子才有饼干作为奖励,杜老师上课时候没有让马珍珍上台做示范!” “上台写拼音的是我,只有我得了饼干!” 做示范的孩子也站了起来,大概是没有饼干显得证据不足,他又补充了一句:“饼干我吃了,我的那块是草莓味的!” “她偷饼干了!” “我没偷!” 马珍珍害怕的哭了起来,只会反复说一句话:“杜老师给我的!杜老师给我的!” “你家那么穷,你又写不好拼音,肯定是想吃饼干又吃不到,所以自己偷拿了!” 对于所有的孩子来说,讲台抽屉里的饼干已经是所有孩子们的“利益共同体”,它被放在那里的时候,所有孩子都会互相监督,也会不停提醒自己——“如果拿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这样的约束让孩子们学会了纪律,也有了共同的契约,以至于当好似破坏了整体规律的马珍珍动了那块饼干时,所有孩子的怨念都爆发了出来。 秦朗起先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看到这个样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苏丽在抽屉里放了些饼干作为孩子们发言的奖励,可是这个叫马珍珍的孩子上堂课没有发言,却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块饼干,而孩子们都说上课的时候杜老师没有给她饼干。 下意识的,秦朗觉得这个孩子没说谎。 说谎的人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眼神里虽然都是被人指责的恐惧和惊慌,但眼神清澈,也并没有躲闪。 “马珍珍,你说这块饼干是杜老师给你的,是吗?” 秦朗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在此之前,他从来没当过老师,也没接触过这么多的孩子。孩子们的指责和言之切切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下课后,我把拼音写出来了。” 马珍珍不停点头,抽泣着说:“杜老师奖励我的。” “老师相信你。” 秦朗摸了摸马珍珍的头,又站起来,环视着屋子里义愤填膺的孩子,朗声说:“同学们,马珍珍说这块饼干是杜老师给她的,我去请杜老师来证实这件事好吗?杜老师是大人,又是老师,她不会撒谎。” “只是有一点,如果马珍珍同学说的话是对的,你们要向马珍珍同学道歉,因为诬赖别人偷东西是很严重的指责。你们能做到吗?” 秦朗温声问。 一年级的孩子大部分还在懵懵懂懂的年纪,有人在喊马珍珍偷东西,他们也就跟着喊了;现在秦老师说要去找杜老师来,他们又莫名的有些害怕。 究竟害怕什么,他们自己也不明白。 眼见着马珍珍握着饼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心软的孩子小声地说:“我相信她没偷饼干了,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算了吧。她在家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 “不行,苏老师说,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 小班长梗着脖子说,“如果她没偷,我可以道歉!” 秦朗笑了,让这个有意思的小孩在这里看着纪律,自己跑去另一头的五年级找杜若。 秦朗敲五年级教室门的时候,杜若正在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