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1赵是她的姓氏,和宗族里所有人都一样。她字辈从令从人,是和自己的兄弟们一样。只有去掉单人旁的“喜”字,才是独属于她的名字。 2后半章阿喜视角的心理活动,肯定有歪,因为她本来就是歪苗苗……她个人想法不代表正确答案。 ? 第65章 井水泼身,凄寒彻骨,暑气难侵。泼水间隙,张湍才难得有片刻喘息。 差役站得远,看又一桶水泼下,趁机禀道:“公主,水已经烧热,可以沐浴了。” 赵令僖踢开水桶,睨向张湍。 二人默默无言。 张湍肌肤尽湿,身上水珠乱走,四处滚动汇聚,直至走投无路,颤颤落地。水滴下坠,叮咚叮咚,在院中回响。犹如大雪初晴,檐下冰棱逐渐融化,滴落冰水拍打木廊石阶之音。 积水逐音泛起的涟漪渐渐平复,她亦逐渐平静。院中暑气似也消退许多。目光扫向张湍,他身上伤口经井水淋过,鲜血渗出即被冲去,除伤处红丝外,遍寻不见血色。她踩上积水,踏过溪流,行向侧院。 差役跟上前乐呵呵道:“公主,小的特意从近处村落找到名老妪,来伺候公主沐浴更衣。” 房门前,鸡皮鹤发的老妪正弓腰等候。她瞥见那双探来欲要搀扶她的手皴皱粗糙,甲缝间嵌着经年累月沉积下的黧黑细痕,心生厌恶,当即掩面避开,命人退离。 差役见状,谨慎上前询问因由。 她只道:“让他来伺候。” 差役正低头琢磨,丁渔收扇拍在差役怀中,让他继续为公主打扇送风,自己回到井边,命护卫松开张湍,更要替他擦干水痕。张湍沉默良久,避开丁渔的动作后低声道谢,拾起破烂外衫披上。 丁渔道:“张大人要不去屋里擦身子,我去找驿丞要套干净衣裳,待会儿就给大人送过去。”见他迟疑,丁渔又道:“张大人不知道,公主刚刚只是发发脾气,实际上刚到驿馆,公主就为大人留了间屋子。现在消了气,这不就命我来放了大人。” 井寒尚未褪去,暑日又急切照来,冷水热汗融汇,外衫沾之紧贴在身,难受至极。他压下心中一半疑虑,跟随丁渔走到房门前。房门推开,丁渔留在门槛外,半步不进。 他道:“多谢,有劳。” 谢其不随己入室,为他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劳其引路至此,让自己有暂时遮蔽之所。 随后,他跨过门槛。 房门骤然合上,他惊然回头。 锁环碰撞,片刻后,只听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不必?出声发问,薄薄热气水雾漫来,将答案宣于眼前。他蓦然记起,不久之前,那差役正请公主沐浴。 丁渔诓了他。 她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持刀伤她,她怎会放过他?与其被她百般折辱,不妨止于此时此刻,得一个痛快。他如是想着。环视四周,瓶壶摔地可得碎瓷,桌布撕裂可得长绳。碎瓷作刃,长绳悬梁,皆可得一解脱。 茶壶入手,高高举起,摔出前骤然停住动作。 他能够一死了之,可即便赵令僖不再迁怒其他人,押送他入京受审的官差却难免要担上办事不利的罪名。他早就被贬入泥潭,已无非是涉足深浅,岂能为躲一时之辱,害了他人性命。 秋日将至,回京早些,认罪快些,今秋之后,他就能求仁得仁。 只需等至秋后。 他轻轻放下茶壶。 内室传来声音:“过来。” 赵令僖对镜松解发髻,镜中照出的半扇屏风上映有一道人影,张湍站在屏风后。她拿起木梳,语调平和:“过来与我梳发。” 张湍缓缓绕过屏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