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真的那般精于算计,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傅老冷哼着。 这两位老爷子走的是不同路子,傅老端看着,都是一派慈祥和善的模样,属于杀人不带血那种,不过许老就不同了。 …… 即便拄着拐杖,走路有些迟缓,还是足下生风般,强势刚烈。 此时已经走到了许如海和许舜钦面前,眯着眼,打量着二人。 “谁打的?” “我。”许如海直言。 “因为什么?”许老摩挲着拐杖。 他这拐杖就是普通实木的,甚至没什么繁复的雕花,只是长期手指打磨,光滑可鉴,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许如海不作声,也是开不了口。 “舜钦,你说。” 许舜钦抿了抿嘴,“爷爷,其实我爸就是……” 让他开口将所有事情讲清楚,他也极难开口,哽着嗓子,不知从何说起。 许老冷笑着,忽然抬起拐杖,一下子打落一侧的酒杯塔,“我还没死,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在家里大打出手,真是能耐啊!” “刚才是在干嘛,怎么不动了,继续打,我就看着,我倒想看看,你想干嘛!” 许老这话是正对着许如海的。 “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脾气收敛了,那份野心也能收起来,可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我也想看一下,我若是百年之后,我们许家……” “到底谁耐不住,想反了天!” 拐杖猝然捶在地上,碾碎了打落的玻璃杯,咯吱作响。 老爷子说话掷地有声,完全不似病人模样。 “呵——”他环顾四周。 “给我举行斋宴?这人命数就在那里,是举行什么慈善,就能多赚两天寿命?” “这是给我举行宴会,还是你许如海想要耀武扬威,举行的庆功宴?” “生怕谁不知道你回来了?这么大张旗鼓的,真是热闹!” 许老说到激动的时候,猝然抬起拐杖,冲着他就是狠狠一下。 “爷爷。”许舜钦呼吸一窒。 因为离得太近,所以可以很清晰感觉到他下手的强劲有力,力道重的,像是能击碎他的骨头般。 倒是许如海都忍不住闷哼出声。 “之前乔老和京家的事情,也是你抖出去的吧,都这么些年了,你这份野心什么时候才能收起来!” 许老怒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外公和京家的事……”宋风晚看向许如海,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若是无人提起,怕是早已被人淡忘。 “和他有关。”傅沉说得笃定。 “其实这许如海是有能耐的,并且最像老许!”傅老已经将小严先森放下,揉着他的脑袋,似乎是在追溯很久以前的事。 “有野心,行事也很辣,所以当年在京城是独树一帜,无人敢惹的人物,饶是京家,怕也比不及。” “那后来他是怎么会被驱逐到金陵的?”段林白很好奇,拉着许佳木就往边上凑。 许佳木哭笑不得,你吃个瓜,自己去吃,还非得拽上我? “当时我还在任职期间,负责我安全的都是许家,有一次遇袭,闹得还挺大,不过最后也是平安无恙,这让当时的许家大出风头……” “后来老许拉着许如海到了我们家,只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当一个人想往上爬,开始不惜任何代价的时候,那是非常可怕的。” “老许当年希望我给他一次机会,就把整件事给压了下去,不过那之后,他就把许如海驱逐出京,让他自生自灭。” “只是他有能力,到哪里都能成为一号人物,这些年也都是安安静静,无风无浪,不过他始终没死心吧,一直在等一个时机……” “想翻身回来!” 傅沉点着头,“就是等许老病危?” 傅老点头,“这人一旦被欲望吞噬掉,就很难回头了,许如海就是太急功近利,想要的太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