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在刀尖上走了一遭,小姑娘一时之间想不开是正常的,罢了,大不了处置了镇国公夫人,再宽慰宽慰太子。 “去,宣镇国公容夫人与薛家大太太进宫,”皇帝想了想,又道,“秘宣,不要叫外人知情。” …… 云浅从宫里出来,她只穿着软底绣鞋,头上钗环尽褪,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外面冰天雪地的,她的双足双手早已冻的冰凉,她不怕冷,自然也可以让自己不受冻。只是她必定要做出来给皇帝看的,这是她的诚意。 这件事了了,确实了了。皇帝不会下旨降罪,也不会公告天下镇国公夫人犯了何罪。但是,那本该她告这御状之人受的五十大鞭,全都加诸在了容夫人与大太太身上。 皇帝还亲自下旨,让她从佛堂出来,再不用受一世青灯古佛之苦了。 即便此事没有公告天下,大家也知道,这次薛家告御状赢了。 云浅刚出了宫门,周氏就从马车上下来,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后,道:“冻坏了,赶紧上马车。” 上了马车,丫鬟又连忙将暖炉塞她手中。 周氏握住她的手,红着眼圈道:“圣上可有为难你?” 云浅摇摇头。 周氏差点哭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为了薛家,苦了你了。” 云浅拿出绢子给周氏擦眼泪,道:“圣上下了旨意,女儿日后不必再待在佛堂了,即便是大太太,族中长老,也都奈何不了我。” “当真?”周氏喜极而泣。 云浅点了点头。 …… 却说容夫人,被宣进宫中时本以为东窗事发,薛家要倒大霉了,只是进了宫还不容她辩解,皇帝就赏了她鞭子。 虽说此事传不到外面去,但是容家必定都能知情。她与薛大太太一人二十五鞭,宫里的刑罚都讲究着力度与手段,这皮肉伤疼的她站都站不起来,却伤不了根本。 如此,她便不能每日在佛前长跪了。容夫人牵挂着这事,没想到,果然到了第二天她的头疼就开始发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把容钊好一顿骂。她可不敢再骂薛家了,薛景宁那两姐弟是她小觑了。 容钊束手束脚的回到家,跪在容夫人床前大哭。 容老夫人气的差点撅了过去,知道儿媳妇在跪佛祖,她还当她学乖了。此事之后,就算外人都不知情,皇帝心中也会对镇国公不满。 老夫人想了又想,提笔给远在江南的镇国公写了一封信,将京中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与信同去江南的,还有皇帝对太子源源不断的赏赐。 镇国公看到信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回过神来,恨不得立刻快马加鞭回到京城将逆子狠狠的打一顿,再一封休书将蠢妇逐出容家。 太子也接到了京中的秘信,见到镇国公时不由冷笑,将秘信扔在了镇国公脚下,“舅舅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他话音一顿,继续道:“本宫,也有一个好舅舅!” 镇国公道:“臣教子无方,待臣回京之后,自请废了他的世子之位。” 太子摆摆手,“那你便去,本宫这里不需要你了。” 镇国公一怔,太子在他面前可从未用过本宫二字,道:“太子,江南险阻多,臣实在不放心您一人在这边。” 太子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本宫早与你说了,此事荒唐至极,暂且搁置!你却不将本宫的劝告放在眼里,私自行动!” 镇国公有苦说不出,“臣当日也是一口回绝了。” 太子冷笑,“没你的首肯,容夫人与世子敢如此行事?你当本宫有那么好骗?” 镇国公知道此行一旦他独回京中,大家都会知道他是太子的弃子。他与太子,必定是一体的,一旦分崩离析,那无数人将会想尽办法隔绝他们,到时候,太子的胜算可真就小了。更何况,皇帝必定知道他与太子为何会闹矛盾,到时候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镇国公道:“太子,请多为大局考虑,一旦臣回京,此事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你不要再威胁本宫!”太子气的眼睛发绿,怒道,“你为本宫在京中找了多少的事?你可知现在那些人都如何嘲笑本宫?” 他只要一想起秘信上说的那些事就恨不得将镇国公砍头示众,说京中都在传他是跳梁小丑,说他凡事都听镇国公的没有头脑,说皇上对他早已失望透顶,说他走投无路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