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有些齐渊的人,宫外头也着人盯仔细着。倒是阿汐这两天很是消停,可这种消停反是叫我有些担心。如今她每隔一日便来我家中跟着父亲学些山水画法,她本就天赋极高,才不过几日,便长进了不少。连父亲在画艺上那般苛刻之人,都忍不住夸赞她。 却是今日,我想去瞧瞧宝儿。 前些日子我天天去她那处,她终究是烦了,强拉了我做保证,叫我不许日日来。我只好应了她,可偏生她自己转了性子一般,天天猫在家中,任谁叫都不肯出门。 我早早地便备了些她喜欢的吃食,亲自做了七宝茶,晾好了,方要过辰时,便带着珍儿湘儿一同去了。 车马有些多,路不宜行,便早些下了马车,准备着走过去。却是那里知晓,方才下了马车,便遇见孙裴从徐府里头出来,正门一旁·还停着孙府的马车。 徐夫人满面的笑意,在正门前送着孙裴,那孙裴一脸的恭谨温润模样,正向徐夫人拱着手行礼,瞧这仿佛十分热络的模样。徐宝儿正躲在徐夫人后面,时不时偷眼瞧着孙裴。 “姑娘!”湘儿突然低吼一声:“这不会是来纳采了吧?” 却是珍儿回头瞧她一眼,道:“莫要玩笑了,你可见了媒人、聘雁?这些都是纳采必须的。” 我轻笑一声,回头瞧了瞧珍儿,却是见珍儿一本正经的思索着,随后道:“我瞧着,大约是来试探着提亲的,若是对方同意了,那便开始行六礼。” 湘儿却是撅了嘴,“哪里有人亲自来提亲的,不都是主母带着媒人上门的吗?” “啧。”珍儿白了湘儿一眼,“说你是个没见识的,你当真是。你说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现下多得是亲自来求亲的公子哥儿,只需带着父亲或是母亲的礼便可。” 却是她二人说着说着,便只见徐宝儿竟是跟着孙裴出来了…… 穿着一身浅烟色秀银线的纱裙,腰间却是姜黄色的束带,将姣美的腰线勾勒的极美。披拂松垮垮的搭在手臂间,半透的料子,甚至能看见上头的回字纹。她平日里行事动作都极为大样,此刻却是面上微红,立在孙裴身边竟显得有些娇小。 我远远地瞧着,孙裴似乎时不时地目光随着那浅烟色的身影移动。却是不知她们又说了些什么,宝儿忽然又躲在孙裴的身后,轻轻抓着他的衣裳。 我轻叹一声,回了身,往马车停的地方去了。 “姑娘?”湘儿一惊,在我身后头问道:“姑娘,你不去了吗?” “你没瞧见宝儿姑娘要出门了么?”珍儿开口道。 却是湘儿有些迟疑,道:“那这些吃的……该怎么办?” 我微微回头,轻声道:“你寻个车夫,替我送去给齐渊罢。在替我带个口信儿,叫他给宝儿姐姐备两套首饰。” “好……”湘儿顿了顿,又道:“姑娘你不亲自去吗?” 珍儿扶着我上了马车,我瞧着她道:“不了,过些日子吧。” “是,姑娘。” 我一路坐着马车,马车微颤着,车窗上的布帘时不时透些光进来。 我瞧着那两道闪闪烁烁的光,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同李墨寒的事情来。不究外因,最起初,我们二人确是有一段两情相悦的美好,那份爱意曾一度将我周身的晦暗遮掩了去,却是终究敌不过天长日久,渐行渐远,最终落得个那般下场…… 而有些事情,起始时,并不那般美好,却是柳暗花明,最终能得一个善果,便使得开始的不美好都显得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不过,如此一来,孙裴对宝儿便是心中带着愧疚的,带着些愧疚便更懂得珍惜了,是好事。 无论如何,总好过兰因絮果。 * 回到家中时,母亲已然带了张嬷嬷出门去了。这么热的天,我一回了自己的小院中,便钻进了屋里头,躺在竹椅上头,伸手摇着团扇,过两日便得不了这般清闲了。 过了午时,我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假寐,便听见有人风风火火地进了我的院子,一听外头的湘儿说我睡下了,竟有些开心地往西侧厢房里头去了,听声音像是阿汐。 这些日子她时时过来,家中的丫头婆子小厮她都认识的七七八八了,却是她来时,竟没个人通报一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