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多人,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全的。还等什么?万一遇上使诈的,把最好的时机拖延掉了怎么办?” 王药撇脸道:“莫不成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是奇怪……”耶律延休把一根手指伸进皮头盔里挠挠发痒的头皮,又斩钉截铁说,“反正要保护太后,其他也顾不得了。” “对,要保护太后。”王药点点头,“所以必须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里面很快就看到一乘小轿和十数个兵士在初晴的雪地里慢慢地迤逦而来。远远地就在喊话:“南北两院的命官都在我们手里,也有不少是不忿的。今日我们请一个中立的和你们谈,谈毕再说其他话!” 耶律延休一皱眉,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但知太后,不知其他,南北夷离堇、南北枢密院、南北宣徽院……反正死哪个都是能弥补上的,怕啥! 轿子很快到了跟前,轿帘掀开,里面的人走出来,环顾了一下藩篱外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气定神闲问:“在哪里谈?” 耶律延休和王药都诧异得没接上话,只等这人问第二次“在哪里谈?”,他们才期期艾艾,不一致地答道:“先到旁边暂坐吧……完颜……完颜大人……” 完颜速头发花白,面色凝重,眼角边一道道皱纹像是刻的,神色倒也平静,仿佛里头被围困的不是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外孙,随着耶律延休和王药慢慢顺着湿滑的道路走到一边临时的当做哨楼的一户,在笼着的炭盆前先好好地烤了烤双手,又要了热茶水,喝了好一会儿仿佛才做好了说话的准备。 他环顾四周:“叫不相干的都出去。” 耶律延休吩咐道:“所有人在外头候着。”特别转头对王药说:“你也外边去!” 王药未及说话,完颜速先开口了:“不,王观察要紧,得留下。”目光随即飘到耶律延休脸上,似乎要下逐客令。 耶律延休大窘,抗声道:“完颜大人,小将是营救太后的主帅,我可不走的啊!” 完颜速倒不拿话挤兑人,点点头说:“那请耶律将军一道听听,不过,法不传六耳,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唉……” 他低着头叹息了好一会儿,又抬起头说:“宫里传出的确切的消息:太后……怀孕了。” 王药和耶律延休手里的茶杯,争先恐后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瓷片破碎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的肚子,请查收。。。 ☆、11.11 王药和耶律延休的惊诧是不一样的,所以,随后一个惊中有喜、喜中有忧,而另一个则露出十足的失落和颓败来。 王药警觉地瞥了耶律延休一眼, 蹲身把地上的大块碎瓷捡进茶盘里, 借此磨蹭拖延。 耶律延休过了少顷反应过来,闷声闷气问:“叛乱和这有关?” 完颜速大约是点了点头, 好久默然,才又缓缓道:“我是做父亲的,但也觉得她不对更多——本就已经两嫁, 却又在寡居之中弄大了肚子;弄大了肚子, 安安分分偷偷生下来也就算了,偏偏身边的人不谨言慎行, 把消息传到外头;已经知道朝中不少人对此意见很大, 却又——”大概这里最难启齿,他又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却又生了妄念。” 王药这时候抬起头问:“她生了什么妄念?” 完颜速眯着眼睛, 利剑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瞥了他一眼:“宫中传说,上苍示意, 天狼星比以往十年都明亮,预示着此胎万分贵重,日后有极贵之相。” 这样的谣言,加诸一个还未成形的胎儿身上,未免有点异想天开!王药深深地往胸腔里吸着气:“这样的谣言,不是把太后往被动处整么?” “但是!”完颜速本就恼恨王药,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冷笑道,“隔日皇帝上朝,脸上就是五痕指印——说是做姨母的恨铁不成钢要好好教导陛下成才,谁信?” 王药诧异间连手无意识捏紧,被锋利的瓷片划出偌大的血口子都没有觉出疼痛,他抗声道:“孩子还没生出来,还不知是男是女,但凡动脑子想一想,便知道太后绝不可能犯傻去欺凌陛下!” 这孩子平安生出来,萧邑沣也不过不足六岁的娃娃;这孩子长大到十岁,萧邑沣也才刚刚到亲政的年纪——中间这么多时光,以完颜绰的权势和手段,想把自己亲儿弄上皇位,什么法子想不到,非要急于一时?! 王药犹捏着瓷片在摇头思忖,那厢耶律延休已经暴起,手一拍案桌,案桌上的杯杯盘盘全部跳了两跳:“那又怎么样?难不成就能够逼宫叛乱了?到底是谁,自己做不到像个臣子,好意思要求太后什么?完颜大人,咱们也不必多谈了,里头不乖乖率着禁军归降,我就打进去营救太后!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无情无义!请完颜大人把我这话带给里头的叛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