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谎言,路漫漫比谁都清楚,如果谢玉致真的能平衡试验品的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路漫漫跟着弗兰西斯到了军区的实验室,傅宁很早就和军部有合作关系,他的实验室都是现成的,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看到傅宁的时候,如果不是记着自己现在是“谢玉致”,不能对“老师”无礼,她简直想好好嘲讽傅宁一通,“敬业”的傅教授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没有好好休息,反而连夜进行实验研究,这样伟大的精神,简直让人敬佩。 傅宁的皮肤有种不见天日的苍白,在实验室中无影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得可怕,不见丝毫的血色,对比鲜明的眉眼又漆黑到深邃,和他身上的气质一样矛盾而统一。 傅宁看都没有看路漫漫,直接对弗兰西斯说:“弗兰西斯大人请到外面等候。” 弗兰西斯双眉一蹙,问:“我不能看?” 傅宁翘了一下唇角,不置可否。 做实验的时候的“闲人免进”是默认的规定,任何一个研究人员在自己的实验室里都有绝对地位,说一不二。 他笑得可以说是谦和的,但是路漫漫就能从上面看到皮笑肉不笑的欠扁模样。 “没事的,我相信傅叔叔。” 路漫漫十分配合傅宁。 现在让他消消气,待会儿才好谈条件嘛。 弗兰西斯深深看了她一眼,坐到了外面的沙发上,“我等你。” 进入里面的实验室,路漫漫一脸乖巧的跟在傅宁身后,十足十的小媳妇儿模样。 可惜这幅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样子只会让傅宁更加怒火中烧。 他冷嘲:“路漫漫小姐不是任务结束,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路漫漫无辜的眨眼,“本来是这样的没错,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出了一点意外……” 傅宁冷眼看着她,眼中赤|裸裸的写着:我看你能编出一朵花来吗。 “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意外,能阻挡住路漫漫小姐的脚步。” 说这话的时候,傅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只要一想到当初的情景,他就觉得自己极为可笑。 被这样愚弄,简直是再没有的羞辱。 “傅宁。” 她突然低低叫了自己的名字一声。 傅宁有些意外,她向来喜欢“傅教授”“father”这样叫自己,正正经经叫名字的时候很少。 他绷着神经,还是决定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虽然他知道,这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并不是自愿来这里的。”路漫漫看着他,眼神专注,第一次不想之前那样,永远都带着挑逗和调笑。 路漫漫一直在衡量,到底应不应该把赌注押在傅宁身上,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孤,她需要找到帮手,但是傅宁会是那个帮手吗? 她拿出一部分真相,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我承认,我在玩弄人心……” “但是,如果你没有发现‘零’的一切都是伪装的话,这一切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其实你本来完全没有必要纠缠进来。” “‘零’死了,这一切都可以终结了。”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路漫漫走到他面前,和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相对,低声问着这样的话。 她轻轻捧住他的脸颊,问他:“告诉我,摒除你那些扭曲的研究欲望,抛去被我欺骗的愤怒,只问问你自己的心,告诉我,为什么要要这么执着?” 傅宁看着她,久久没有回答。 路漫漫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不知道在嘲讽傅宁,还是在嘲讽她自己。 她继续问: “你说爱我,但是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零’对你的爱和你对我的爱,是一样的吗?” 当然是不一样的,‘零’虽然只是路漫漫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但是她的“爱”一直都是付出,是希望对方能更好,是能带来温暖和阳光的爱。 但是傅宁的呢? 是索取,是占有,是掠夺,是禁锢,是只考虑自己的,自私冷漠扭曲的爱。 “你还记得我进入这具身体之前问你的话吗?”路漫漫看着他,眼中露出疑惑:“我真奇怪,你这种思想是怎么形成的?” “你爸爸也是这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研究对象的存在吗?你妈妈呢?你的老师呢?不,和你的老师没关系,杜绮雯就比你正常多了。” 傅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她心里竟然是这个样子。 他的眼神慢慢结满冰霜,他难以抑制地觉得荒谬,他甚至觉得委屈,那种明明奉上了一颗心,却被从头到尾质疑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你说我不正常?” 傅宁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