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锦瑟,自然是早已知晓,京都贵家圈子也就这么一点大,风吹吹便到耳旁的事,他也不好多言什么,“沈兄,我们先上去罢。” 沈甫亭闻言默了片刻,收回视线,神色平常与他一道上了楼,仿佛刚头只是看见了陌生人。 二人坐下,葛画禀也只字不提刚头看见的锦瑟,吩咐小二上了菜后,看着沈甫亭,“沈兄,在山中打猎受了伤,可有猎到什么稀奇的玩意儿?” 沈甫亭垂眼倒茶,神情平静,“没什么稀奇,后头便放了,山中也无事,只得悠闲几日罢了。” “养好伤后打算如何,可要留在京都,若是要留下,我可以帮你问问,以你的医术,留在这里必然有所成。” 沈甫亭抿了一口茶,微微摇头,“我在这停上一两日,养好伤便要回家中去了。” 葛画禀闻言很是惋惜,白山路远,这一遭别离,恐怕是没有再见的机会。 外头细雨随风斜过,春雨温润倒也不含凉意。 楼下陶铈抱着油纸伞快步回来,对着廊下的姑娘笑道:“最后一把伞叫我买来了,也免了叫你淋雨回去。” 廊下的姑娘笑起来若春花浪漫开眼前,轻易便能迷乱了人眼。 她缓步走出,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她抬手以袖擦了擦他面上的雨水,“瞧瞧你的样子,真是有趣~”她声音甜美,连讽刺都说得像是娇嗔,听在耳里格外的甜。 陶铈面上越发笑开,伸手打开了油纸伞,拉过她的手,“快进来罢,莫叫你淋着了雨。” 锦瑟也没说什么,由着他一路伺候,二人撑了一把油纸伞,一双人在街上远远走去,背影像极了恩爱小夫妻,登对非常。 陶铈刚头冲进雨幕里去买伞,沈甫亭就看见了,只是没理会,如今一举一动自然也尽收眼底。 葛画禀看着锦瑟离去,实在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这些日子不在,锦瑟姑娘也不知去了何处,回来后便又与这陶铈在一块了。”他说这话间有几分为难,“她……她现下做了陶铈的外室。” 沈甫亭闻言眼帘轻垂,只字不言。 葛画禀话说开了,便索性将心里话全说出来,“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看上陶铈,来来回回还是与这浪荡子纠缠,这陶铈此人真真是个浪荡的,哪里能靠得住的,如今替她置了宅子,也不领回家中去,一看就是为了往后好丢手,她怎么就看不明白这是再玩弄他!” 沈甫亭闻言静默不语,面上神情莫辨,手中的茶盏没有放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微微转动,端看上头描绘的繁复花纹。 葛画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耻锦瑟所为,又开口替锦瑟说话,“锦瑟姑娘想来也是爱极了他,晕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如今陷在陶铈的手段里分不清个中的利害关系,这几日她知晓你受了伤回来,必然也会去看你,届时沈兄一定要好好劝劝她,说不准她会听了你的话,早早认清了那人,免得被他花言巧语蒙骗了去。” 沈甫亭闻言轻笑一声,笑间带着轻淡的讽意,话间淡得冷漠,“个人自有个人的际遇,锦瑟姑娘竟然选了她喜欢的,就应该承担的起后果,我们这些旁人又何须这般认真?” 第42章 巷子由石板路铺成,石隙间长出了杂草,斜风细雨,洋洋洒落,微微染湿了衣裳。 陶铈撑着伞将锦瑟送回了院中,这小院不大,不过胜在地段好,里头布置也秀雅。 二人在雨中漫步,衣裳自然湿了,陶铈跟着锦瑟进了院门,拦了她进屋的脚步,调笑道:“我身上的衣衫都湿了,这样回去恐会着凉,锦娘就不心疼心疼我,给我端杯热茶?” 锦瑟倒也无所谓,由着他进了屋,不过让她来伺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进了屋便在窗旁的靠榻上坐下,随手指了桌案上的茶盏,“你若是要喝茶,便自己倒罢。” 陶铈也是由人伺候的主儿,见锦瑟没有伺候他喝茶,倒也习惯了,反正他缺的也不是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图的是个新鲜劲头。 他走到锦瑟旁坐下,伸手刮了刮她的小巧的鼻尖,“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往日哪个女人敢这样对我,我待你这般好,如今来了竟还叫我喝冷茶。”陶铈说着伸手欲揽她的肩膀,身子慢慢靠来,“爷衣衫湿了,你也不替爷擦一擦?” 锦瑟伸手挡在他靠近的唇上,挡住了他的吻,才想起这个动作沈甫亭曾对她做过,一时神情微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