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多年,怨气积累,此时不扳倒他,更待何时? 而荀叶一旦压垮苍玦,以强加的杀母之罪和囚禁龙王之罪,将他入狱,将他声名扫地。苍玦的琅奕阁必然就荒废了,天帝必然也不会向着他。而他阁中的幼子便不得不被接回龙族抚养,到时候,万事皆在荀叶的掌控之中。 他接过龙鳞,转眼饮尽了烈酒一杯。荀叶起身化作‘加贺’,再次踱出了太子殿的大门。 殊不知在此刻,已经将凤族迁至长沂峰的南栖,正陪同灵赭在院落中喝茶。 忙了数日,今日才得空闲。 南栖将自己与苍玦的事情,悉数告诉了灵赭,也将苍玦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态度,小心地透露给了灵赭。 她是南栖的祖母,自是始终为孙儿着想。她从不知道,南栖竟是受了这般大的苦,才生下了那两个孩子。虽说是造化弄人,可灵赭不免埋怨了苍玦一句:“他也是太过固执,亏得你有那涅槃护身,否则,真是九死一生。” “祖母,不怪他。”南栖解释,“若是设身处地去想,我未必能做的比他要好。” “你……”灵赭摇头,“你同你爹一样,不撞南墙怕是不回头。” 而今,也是回不了头了。 南栖的心拴在了苍玦身上,谁也讨要不回来。 “阿栖,你有没有想过,今后你们要如何相处?”一个是凤族未来的王,一个也许是龙族未来的王。 苍玦还好说,龙族皇嗣众多,他若要走,是可以走的。只是见他那样子,独掌大权,定然是不愿走的。 而南栖也不行,他是凤族唯一一只可继承王位的皇室凤凰,是有职责在身的。嘉澜即便是延续了南栖的血脉,可毕竟才八岁,再者,嘉澜是南栖与苍玦的孩子,南栖总不至于将这凤族丢给他后,随着苍玦离开罢? 这对嘉澜也不公平。 灵赭问他:“你要同他在一起,难不成是他来凤族?”若是这般,灵赭倒没什么意见。她听了南栖提及的过往,也算是对苍玦放下了戒心。 不过,南栖却并不是很担心这些:“大家都是仙,若想见面,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到了。不住在一起也无妨。孩子的话,他们想住哪便住哪。” “听你这般说,是要和他两地分居?”灵赭觉得不妥,“凤族往后让你头疼的事情多了去了,他若也忙起来,你们是要几年见一次?” “是挺难的,但往后终归是有解决的办法。眼下,不是着急这些的时候。” 才一说完,长沂峰的槐花开了,随着一阵微风,一朵孤零零的白色花骨朵被风吹落在还未喝上一口的茶杯中。 清香宜人,裹着茶的涩味,留下一撇温意。 随着灵赭的一句:“由你罢。” 啪。 它蓦地在杯中绽开了。 四月的槐花初开,是灵赭特意移来此处的花木。 只因旧年中的凤族,每到四月,便是满枝的槐花,摇曳幽香,抹一撇,便入了午后悠闲的小憩梦语中。 南栖是记得的,爹爹东昇的阁中有一扇窗,打开了,便是满目四五月的槐花。他幼年时,常常在那槐花树下玩耍。也是在某一日里,槐花树下,站着了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是他的父君渠奕。 那年,南栖四岁,诸事不懂。他身着素衣,正准备同爹爹一起去前殿,迎接他那显少见面的祖父的尸骨。 他的祖父,在一场战役中,被毁了内丹,身躯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息的死肉。是渠奕带回来的,他满身是血,在槐花树下,跪在了东昇的面前。 南栖揪紧了东昇的衣角,仰头,东昇的面容被槐花的阴影笼罩着,望不见是什么神情。 但南栖记得,当时,东昇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虽身姿不动,但南栖知道,东昇的手在发颤,抖得厉害。 …… 今时的槐花,一如往年。 长沂峰中埋着渠奕的尸骨,可惜他看不到了——所爱之人最喜欢的槐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