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扭头,阿雀不见了。 厢房内、书房内、果树下、花苑里……都找不到她。 南栖惊慌失措地跑了几步,越跑越沉。一低头,发现自己有着一个巨大的圆肚。孩子在里面不断地踹他,疼的他出了一身冷汗,黏腻在身上,呼吸都迟缓了许多。 “阿雀死了,公子别伤心。啊……公子怎么还在伤心呢?那不如早点团聚吧。”千梓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像极了当年的循循善诱,欺他,骗他。 南栖恐惧地回过头来。 只见千梓拿着一把刀,朝他一步步走近,笑容诡异:“但是,我送公子去同阿雀团聚,便是要拿报酬的。”她抬手指向南栖的肚子,“公子将孩子给我吧,让我挖出来!” 一刀剜出,一了百了! 南栖疯了一样的往后推去,哀求她放过自己的孩子,他想用凤火击退她,却发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他是只麻雀,一只什么都没有的麻雀。 他保护不了自己朋友,也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天色清凉,是要落雨了。 南栖在泥地上蜷缩时,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穿着战甲。那是他昔日所追寻的身影,是他所爱之人,所念之人。 他像是望见了一丝曙光,唐突落下,却眸中生了半丝光亮。 “苍玦……苍玦你救救我们的孩子……苍玦!”他哭着喊,骨节发白,朝前伸手,“苍玦……救救孩子……她想挖了我们的孩子!有人想害死我们的孩子!” 你也救救我,我无人可依靠,无人可诉说。 苍玦,求你了。 寒冬的雨,终于落下。 冰凉窒息,人间第十二个月的凄楚。 南栖什么都没有抓到,一地泥,一地的心碎。他看不清苍玦的神情,他只听到苍玦冷声:“它不该来这尘世一趟,是错生了。” 错生。 随后,便是开膛破肚的疼,尖刀锋利。 南栖生不如死。 剜子之痛,刀刀在心,将他的魂魄凌迟处死。 “苍玦——” 南栖痛苦地睁开眼睛,茫然一片,寒意层层笼罩。这场噩梦,到底纠缠了他多久?他胡乱地起身,身边有一双小手拉住了他。 南栖定睛,一张同苍玦极为相似的面孔落入眼眸。 “啊——” 他惊声,还未从噩梦中彻底清醒。他挥开了择儿的手,自己撞到了背面的墙上。背脊上的烧伤还未完全愈合,南栖这一撞,牵扯了浑身的伤疼。 择儿被挥开了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也没哭,立刻爬起来,关心地问:“爹爹,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曾祖母去看溯玖叔父了,你要我帮你去喊她吗?”他叽里呱啦地说一堆,担心的不行。 南栖闭紧眼睛,看清是择儿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此刻思绪混乱的厉害,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择儿悄悄的,又去摸着他的手,发现南栖浑身都烫的厉害。择儿自作主张,用了点小术法。他在掌心凝了一点点冰霜,靠近了南栖的手。 猛然间,南栖抓住了他的手腕,吓得择儿一颤。 “爹……爹爹?” “龙之冰霜……”南栖喃喃。 择儿居然承了苍玦的原身。 “爹爹,什么意思啊?那天曾祖母也因为我用了术法,就变了脸色。是择儿用的不对吗?”择儿自小缺爱,本就很黏南栖。今日见南栖态度有变,心中惶惶不安。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