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多数是躲起来不和他们抢吃食的。否则,一个细小的伤口都能疼上数日。 他抖干净了身上的水珠,再次变成人的模样,狼狈地去溪水里接苍玦,重新将他放到盛满水的粽叶兜里。 南栖的伤都是因苍玦而起,使得苍玦不免担心一句:“还好吗?” “嗯?” 苍玦不知该怎么说:“你受伤了。” 南栖听到他的关心,特别高兴,摇摇头:“没事没事。” 苍玦心中嫌他多管闲事,也看不得南栖这种小妖为了他受伤,便故意淡淡道:“以后若再碰到这样的事,不要管我。” “不行!”竟被南栖一口否决,理直气壮地纠正,“我不管你,谁管你?” 苍玦:“……” 南栖摸了摸粽叶兜,声音温和下来:“回家吧。” 苍玦怔怔,没答话。 他活了一千岁,从未有人对他说过“回家吧”这三字。 也因这三字太过珍贵,何人都不配与他说。 当夜,趁着南栖早早入睡,苍玦凝聚了体内花木的灵气,强压了毒素片刻,短暂地化身为人形。 依旧是一身墨衣战袍,苍玦的气色比上回好了许多。 他受伤失踪多日,想来他的贴身侍从鸢生定是急坏了,苍玦得想法子联系上鸢生才行。 否则,龙族应是要有一场大乱。 苍玦的父君龙王要定太子之位的人选,龙族里头失了他,也不知道他的养母龙妃心中有多畅意,说不定已经装病卧榻十余次,欢喜到茶饭不思了。 苍玦若死了,害他的大殿下肯定会被龙妃查出来。这位大殿下不是龙妃亲子,定然会被借机处理掉。 那么,龙宫中少了苍玦与大殿下,太子的位置自然便落到了龙妃所生的二殿下,亦或是三殿下身上。 这一盘棋误打误撞,偏偏要便宜了心思狡诈的龙妃。 苍玦冷下眸子,心中轻笑,夺嫡之战他势必是要参与其中了。 他掀开衣袖,在手腕处轻按,揭下一片龙鳞,用少量修为在上面画了一道符,落上一滴他的龙血。 符落生潮,苍玦喉间涌起几丝腥甜,被他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此为血符,亦是一道书信。 他让龙鳞化作一片轻羽,飘去远方,去达他的侍从鸢生手上。龙鳞内里还放着三枚暗针,沾染着他的龙血,以及大殿下亲手研制的毒液,这是大殿下谋害他的证据。 苍玦在内嘱咐,让鸢生秘密去往天界将此事禀告天帝,且将证据交到天帝的亲信——玉衡上仙手中。 做完这一切,苍玦费了大半气力,喉间的血,终于被生生咳出来。映着月光,渗入泥地的是一摊黑血。 苍玦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迹,回身进了山洞。 不远处,席地而睡的南栖蜷缩着身子,身上盖的是一帘薄叶。初春的夜里比冬日暖和些,但依旧存着三分寒意。苍玦不知南栖在先前十二月的寒冬里,是如何挨过来的。 但眼下,南栖正冻得瑟瑟发抖,唇齿微颤,发出低沉的呻吟。 便连那呼吸声都极其沉重,苍玦心想不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间,这才明了。 白日里他掉入溪水中,以麻雀的原身扑腾了一会儿,应是被冻着了。苍玦靠近,发现南栖的身子滚烫,内里却透着寒意。 苍玦是诧异的,按理说,成了精的妖物很难会与凡人一样感染风寒。 莫不是这麻雀平日里修炼怠慢,修为着实太浅,才将身子骨修得同凡人一样柔弱。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