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一起了,他做来做去其实也就是那几样,中餐技能比高中时候并没有明显长进,现在擅长做的是各式三明治,做得又快又漂亮,是他独自在香港求学这几年里为了省时间而练出来的绝技。 他给曲燎原做过几次花式三明治,花了不少心思,本来意思是炫耀自己的手艺,但曲燎原的评价是:“你在香港天天就吃这个吗?我可怜的哥哥?” 宋野罢了工,不下厨了,就只早上热杯牛奶或是打豆浆才会进厨房——厨房里有一台旧豆浆机,宋野很嫌弃是别人用过的,曲燎原则认为好好洗干净就可以再用。 最后宋野于2012年7月16日收到了网购的新豆浆机,把曲燎原气了个半死,当场把刚交给宋野还不满三天的银行卡要了回来。 银行卡里有曲燎原大学以来没花完攒下来的生活费和大一大二的奖学金剩余,大三的奖学金没有上交,因为在北京实习要花钱了,高秀月让他自己留着。比较大的支出是去年和宋野去英国,花了其中一部分,现在里面还剩下一万出头,过阵子还即将会有实习工资打进来。 他把卡交给宋野,是兑现小时候他自己的承诺,工资卡要让宋野保管,结果才三天!他就发现这样不行。 宋野也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卡,他主动上交,宋野是很开心,他要回去,宋野也没觉得不好。 但曲燎原本人以为,他向宋野把卡要回来对宋野是个惩罚,发现宋野没有被惩罚到,更是火冒三丈。 他在一张a4纸上大号粗字体打印了收回银行卡的日期和豆浆机的金额,另一张a4纸上更大号更粗体地写“小野败家!!!”两张纸并排贴在客厅入口最醒目的地方,警告宋野不要再花钱给出租房添置任何东西。 a4纸并没有吓退宋野蠢蠢欲动想购物的手,吓退他的是几天后。 两人下班回家,路上经过小区外一个杂货铺子,曲燎原东张西望看见了什么,停下电动车,问人家:“老板,蛇皮袋多少钱一个?” 宋野记起了去年夏天回家时被蛇皮袋支配的恐惧,接下来几十天,除了日常必需品,什么也没买。 七月底至八月初,他参加了为期三天的清华夏令营活动,笔试和面试感觉都还不错,面试中他本身属意的两位老师对他的态度,都透露出了一定程度的喜欢。 目前来看是比较乐观的,如果顺利的话,宋野期望的是自己能通过这个活动,拿到一个清华免试保送的资格。毕竟,复习政治真的是太讨厌了。 整个八月份是宋野比较无所事事的一个月,除去月中坐高铁回去探视了宋志国,其余时间,他就待在北京,给曲燎原做起了家庭煮夫,早起给曲燎原准备早饭,然后送曲燎原去上班。 他在网上找菜谱新学了几道家常菜,在家里捣鼓着做出来,把饭盒摆得漂漂亮亮,等快到中午饭点,就去海淀分局送饭,到傍晚再去接曲燎原下班。 晚上回到家,除了恋爱活动,曲燎原还要看书复习,应对越来越近的推免考试,宋野就继续背政治。 两人学习一会儿,抬头看看对方,安静的房间,两盏台灯,一切仿佛高考前那段光景的昨日重现。 商量几次以后,宋野接受了曲燎原“做两手准备”的提议。 一方面为了考研政治继续奋斗,同时也还准备了英国高校的申请文书材料。 港大那位赵思铭学长今年秋天就要正式入学剑桥,远程给宋野提供了不少关于申请材料的建议和帮助。 到八月底,宋野的暑假也见了底,挑了个周末,两人带着只用了几次的豆浆机,一起回了趟家,陪父母待了两天。 再返回北京时,宋野就要回香港了。 房子还有半个月到期,宋野已经把需要收拾的都收拾好了,曲燎原住在这儿上班方便,还要自己一个人住到九月中。 宋野叮嘱曲燎原,退租的时候别被房东坑押金,北京的北漂太多了,出租房市场庞大,不少所谓房东都是租房子当二房东,别的本事没有,坑押金的本事一流,宋野就是被坑过的,只是没跟曲燎原说,怕曲燎原知道了会炸毛。 他对曲燎原交代的时候,说的也都是“是我听说的、都是别人的事”,然而越说越不放心,曲燎原在原则是非问题上过于硬核,万一真遇上不讲理还耍横的房东,惹出事来更麻烦。 “不行的话,”他说,“等房东来验收房子,你穿上制服,从源头上扼制坏人的邪念。” “好。”曲燎原蹲在那里,帮宋野擦行李箱上的灰,擦得很认真,整个人就是很乖的样子。 “怎么这么安静?”宋野坐在沙发上,身体向前倾,凝望着曲燎原,道,“舍不得哥哥走?是不?” 曲燎原转头看他,有点难过地说:“是,舍不得你。” 宋野道:“那还不说句好听的,这阵子每天都挨你批评。” 倒不至于每天,是次数很多。曲燎原回想起来也有点后悔,钱财身外物,宋野其实也没买什么没用的东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