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突然又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叶刺:“怎么样?没想到吧,你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我不费力气就可以死死地记在脑海里呢。” 那夜叶刺大战飞狼后断了手,用尽了所有力气,面对那笑容悚人的丁宁,面对她胸前那让叶刺寒毛卓竖的十六条竖杠,男子高大的身影瞬间挡在了叶刺面前,怒气冲冲朝丁宁道:“够了!到此为止!你先打赢我再说!” 那夜,叶刺屋门一开,男子便一手抓着她被飞狼的铁锤伤到的手腕,从下到上仔细地捏了捏,神色诧异道:“好了?”……而后仿佛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刚才明明骨头都碎了……” 那夜,男子紧拦叶刺的腰,灼热的气息,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地贴着她,舌尖柔韧而极具占有欲,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着她唇齿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夜,男子感受到了叶刺身子中的那股刺痛之感,一把扣着她的手,吻上了她的脖颈,吮吸着她那被铁见锁链上的毒侵蚀得干裂丑陋的皮肤;他从脖子到双肩,从双肩到锁骨,从锁骨到她的胸前……男子的动作很温柔,这样的力道,让叶刺没有办法拒绝。 还是那夜,男子忍着疼痛,努力地直起了身,手环着叶刺的脖子,将额头靠上了她的额头,闭着眼睛轻声道:“鸢儿,你不会死的,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死。” 而也就是那夜,叶刺将男子扶到床上,他的身体跟那次中了骇央池水之毒一般,变得冰冷至极;于是叶刺也平躺了下来,双手紧紧地环抱着面色苍白的他,并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上了他的冰凉的脖颈,想以此将自己身体的温度,尽可能多的传给他。 叶刺就这样记住了关于这男子的一切。 她记住了他分明的轮廓,自成的仙气,微长的睫毛在其脸上勾勒出的弧度;记住了他长安所穿的那身深红色绸衣,其上镶有银色镂空木槿花;记住了他身上那种淡淡冰鸳花的香味,那是薄荷中透着淡淡的杜鹃的味道,清新冰凉; 叶刺记住了他威严霸气,狂傲不羁,记住了他怒不可遏地朝宵烈吼的那句:“我军师的右手骨头全碎裂了,现在一点知觉都没有,你还指望我海涵?没那么简单!” 叶刺记住了他天真灿漫、外刚内柔,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我知道有了它,即便有一天我不在,那骇殃池水也伤不了你,谁都伤不了你。” 但最让叶刺记得的,还是与地鬼五将皇宫比武后的那晚,还是七生门大战启啸前的那晚,那晚自己忍不住问了他那个问题,而他的回答,竟变成了其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梓焰,为什么你刚才说,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呢?”叶刺脸贴着他的脖颈,轻声问道。 他闻言,身子微微颤了下,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因为从很久很久以前,你就是我玄鸳的皇后,我魔梓焰的妻子。” 第82章 雪琴的记忆(上) (玄鸳塔内) 一长发女子静静地站在结界前,若有所思,背影寥落。 结界里,是一个椭圆冰台,台长宽均为十尺,全由真冰制成,因太寒,其上还隐隐约约地生出丝丝白烟。 冰台上,躺着一名男子,男子神色安详,他那一头鲜艳的血色长发,可是比站着的女子还长上许多,好几缕发丝更是顺着冰台边缘,垂到了地上,血痕一般。 满耳脚步停在了殿外,默默地看着女子的婷婷背影,欲言又止。 此时女子仿佛感到了身后有人,不禁回过头,看到是满耳,神色微松,而后道:“满耳将军怎么来了?” “已是三更了,雪琴公主,还不休息吗?”满耳道。 魔雪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今日初七,距离弟弟魔梓焰的遗体被送了回来之时,已过了三日。 并无人目睹送回之人是谁,只闻他的身体,与这冰台,与这结界一样,骤然地出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央。 魔雪琴对于那日前来传讯的守卫之言,对于这样的事实,是无法接受的。 她万万不相信自己这拥有不死之身的、拥有骇世法力的弟弟就这么突然去了,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点防备,就如同当年突如其来翰索湾之战一样。 又是仙冥,又是神器,又是亲人的去世,又是这无人可破的结界。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何…… “满耳将军,仙冥究竟为何一定要亡我玄鸳?当年女王真的盗取了汲魄吗?”魔雪琴道。 满耳一怔,听到“汲魄”二字,他心里不禁波澜起伏。 他还记得那夙仙圣坛,记得圣坛上屹立着的那六根巨型石柱,记得那六根石柱所相连的六根银白色锁链。 是啊,满耳又怎会不记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