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桌上的大笼糍,硬邦邦的像块石头一样:“这东西怎么吃?” 张天娇俯身对着那块大笼糍深深地吸了口气:“香着呢,才做出来没几天吧,我跟你说,这东西用油煎了可好吃了,又香又韧,明天早上做给你吃啊!” 赵晓明也学着她的样子闻了闻,一股碱水的清香混合着蕉叶的植物香气,确实挺好闻的,看起来也好看,黄玉似的一块糕点,就是也太硬了一些:“这么硬,怎么切得开啊?” “这个得放着让我哥来!”张天娇哈哈笑着说。 第二天早上赵晓明果然吃上了又香又软的大笼糍,切成两根手指那么宽,一根手指厚的小方片,用油煎得两面发黄,趁热吃的时候果然是软软糯糯的,但软得来又不失韧性,弹牙但不粘牙。 而且张天娇还把前些日子没用完的油角馅料给撒上去了,吃起来又香又甜,真没想到,原来民间还有这样的美食,怎么她以前就不知道呢?莫非是没有流传下去? 这天是年初三,按照惯例还是不走亲戚的,而且讲究些的人家还不能出门。 不过张家也没什么亲戚可以走了,不像别人家亲戚多的,可以从年初四一直走到年初八。 既然不出门,张天亮就在院子里摆弄他的那堆木料,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本子,拿根铅笔头在那儿写写画画。 赵晓明想知道他打算给自己做些什么,好奇地凑过去看,却发现那一堆符号算式她根本看不懂:“你写的这是怎么啊?” 张天亮笑道:“你当然看不懂,这是我师傅自创的,他不识字,就自己琢磨出一套符号来记东西。” 赵晓明惊讶:“你还有师傅?” “也算不上是正式拜师学艺,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村里的牛棚里住着几个安排到我们村劳动改造的老头,其中有一个就是木匠,听说他以前是专门帮有钱人打家具的,所以受了牵连,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被逼着天天下地劳动。我那时候反正家里也没人管嘛,平时没事就爱往他们那里跑,慢慢混熟了他就教了我这些。” “那现在那老师傅人呢?” “前两年回去了,是省城人,他儿子亲自来接他的。” 赵晓明松了口气:“那就好!”刚才听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一直揪着呢,就怕听到什么悲惨的结局。 “那你现在打算给我做些什么啊?” “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张天亮摆明了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 赵晓明气馁地蹲在一边,她发现,这人其实很有一点大男人主义的倾向,平时在家里看起来都是张天娇在做主,其实是他懒得理,真的遇到什么大事,他是说一不二的,而且想都没想过要跟别人商量一番。 就好像这次做家具的事情,明明就是她赵晓明的宿舍,要不要做家具,要做什么,当然应该她自己说了算,可是他根本连她的意思都没问过,自作主张就买了木料回来。 那这买木料的钱怎么算?她是该还还是不还给他呢? 不还吧,好像没那么厚脸皮,还吧,明明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这钱花得也太不甘心。 在为还不还钱这个问题纠结了半天之后,赵晓明突然想起自己囊中空空,就是想还也还不了,不由得又是意兴阑珊,干脆回屋找张天娇去了。 清闲的过年日子很快过去,作为生产队长,张天亮很快又忙碌起来,常常是一整个白天都不见人影,傍晚回来来不及喘口气就开始在院子里鼓捣那些木料,天黑了就点上煤油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忙碌着。 赵晓明虽然对他的态度有所不满,但毕竟人家是在为自己忙活,她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便跑前跑后地给他倒个水啊,递个手巾擦汗什么的,还不停地收拾着地上的刨花木屑。 最后张天亮无可奈何地对她说:“你别晃来晃去了行不,晃得我头晕。”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在给我做些什么?” “还不一定,得看看料子适合做什么。” “啊?还有这样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