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妙贞生的那么美,便是洛京所谓的第一美人儿也比不上她,如此姝色还多才多艺,温柔可人,体贴懂事。 除了身份不够,去哪里寻一个这么好的姑娘。 有沈妙贞陪在身边了,表哥竟然还不知足,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他怎么能这样,有了你还不够,竟然还招惹旁的女人,你也是,性格怎的这么包子,就应该跳出去问问他,跟他闹一场!” 江秀雪喋喋不休,气她软弱,明明是沈妙贞先来的,陪在表哥身边的也一直是她,凭什么要给那个女人避让开。 “我去问,我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沈妙贞抬起头,竭力抖动的睫毛下就是强忍着不让眼睛闭上,因为这样,她的眼泪就会簌簌流下。 这双温柔灿烂如同繁星一样的双眸,如春日的潺潺溪流般清凛动人的双眸。 此刻却含满了泪花。 江秀雪愣住,这一刻她从这个姑娘身上感受到的,不是愤怒,只有无尽的难过,无奈和绝望。 然而她却不肯低头,却不想让沈妙贞低头。 “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的房里人,内人,难道不能过问吗?” 沈妙贞惨然一笑,一字一句:“是,我是有着这么多的身份,可是,我唯独,不是他的妻子。” “表姑娘,我跟你,我们,是不一样的。” 她的笑容是那样悲切,是看透了一切却依然无能为力的辛酸。 江秀雪想要反驳,怎么不一样,表哥那么喜欢她,宠爱她,她怎么就不能去问一问,那个姑娘是谁。 “你是谢家七郎明媒正娶的大娘子,你有丰厚的嫁妆,哪怕夫君家一分钱都不给,自己也能过得潇洒。七郎君的通房,妾侍,哪怕在外面逢场作戏的女人,你问一问,都是理所应当,因为你是正室。” “我有什么呢?我家里穷困,得到公子的抬举之前,只是个卖身入侯府的奴婢,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读书认字,都是公子悉心教授,我弟弟因为我犯了官司,若不是公子,怕是弟弟这辈子都不能科考,这辈子的前途,就毁了,我弟弟能上洛京书院,都是靠着公子的脸面。” 她越说,声音就越是带了哭腔。 “到现在,我们一家子住的房子,都是公子掏钱买的。” “你瞧我身上的,这些绫罗绸缎,这些金钗玉环,哪一件不是公子所赐。” “表姑娘说,羡慕我肌肤细腻,白皙如玉,可若没有公子,这般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一个区区的农户女,能养成这般富家小姐的样子?” “表姑娘,我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为我撑腰,更没有资格去问公子,公子他,喜欢谁,爱上谁,有多少个女人,都不是我可以去置喙的。” 她跟公子,地位本就是不平等。 沈妙贞不愿用公子给的银子,便是察觉到这种失衡的不平等的地位,想要竭力的挽回一些自尊。 然而,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管她怎么努力,根本都达不到公子的那个高度,莫说跟他并肩而行了,现实的绝望,叫她只能乖乖的做他养在深闺中的金丝雀。 日复一日的,在主人限定的圈子内,可以表达一些自己的观点,可以有一些自己的主意,而迈出了这个圈子,她问的逾越了,便是不知好歹,便是以下犯上。 江秀雪已经全然没有言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是这几句,她就体会到了她的难处,江秀雪不是妾侍,没有那么多的拘束,可她知道怎么管理妾侍。 可儿那个小丫鬟,靠着手段先怀上了孩子,她虽然放了她一条命,却也有的是手段去整治她。 但是,可儿,可以去质问她家主君谢七郎,你要娶个什么样的大娘子,她能这样问吗?怕是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就会被谢家老夫人打发掉。 然而,在江秀雪心里,沈妙贞到底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那,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表哥移情别恋,娶个正室大娘子回来吗?” 江秀雪已经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了,表哥这样的人自然该有个家世样貌都能跟他匹配的姑娘,可私心里,她又不愿意沈妙贞就这么忍耐,这么受委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