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露自己的情绪。 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名为端砚的壳里。 她是流风阁里守规矩,被器重的大丫鬟。 是服侍六公子的通房,哪怕公子屡屡为其破例,她也依然恪守本分,丝毫没有嚣张跋扈,反而越发谨慎小心。 这是她头一次,这样毫不客气,直白的问他。 裴境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人,可奇异的是,这种算得上冒犯的行为,他却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有种隐隐的喜悦。 裴境的面容越发温和,话语也不复之前的锐利。 “现在当然不一样,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与我已成一体,你的家人,也算是我的家人,你说与从前有什么不一样。” 她歪着头,好似在品他这些话,忽然她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那笑却与平日,温和的没有脾气的假笑,完全不同。 那样妩媚,那样俏皮,还带着些许的讥讽。 她本就相貌绝色,拥有一双极灵动水润的双眸,因为裴境的喜好,她打扮的非常素淡,发间只有两件首饰,身上的衣裳,也是素净的耦合色。 然而从这浅浅的笑中,裴境却发觉了不属于端砚这个人的,那样明媚,璀璨,甚至叫人移不开眼的妩媚的美。 他看的直了眼睛。 但六公子是谁,多少绝色女子他也瞧过。 大抵是因为,因为他自身的出色和英俊,那些女子在他面前都是展现自己的美,而非不堪,他早已经被女人宠坏。 可现在,他一直熟悉的,圈在身边的小姑娘,却展露出与平日不一样的明丽,冷静而自持的六公子,竟也破天荒的看的呆住。 裴境的自控能力何其出色,哪怕此时,因为她的一个笑,就叫他如百爪挠心,如猫尾瘙着他的胸口,叫他想要情不自禁的,去亲亲她。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惊艳的目光。 这里是马车上,太不合时宜了,想要亲她,不能在这里。 “奴婢是不是应该谢谢公子的恩德?” 沈妙贞嘲讽的笑了笑,让裴境被骚动的心,冷却了下来,她今日,很有些不对劲。 裴境没有呵斥她不守规矩,甚至都没有用不赞同的神色看着她,只是静静的在那里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虽然不复从前的温顺和乖巧,可现在的她,也远比之前更加鲜活,更加的像个真实的人。 从前的她,温和守规矩,内宅的事都能帮他安排妥当,若有应酬回家晚了总会有醒酒汤和温热的夜宵,因为知道他吃醉了酒就一定吃不饱。 他喝茶要喝泡的恰到好处的茶,梅雪要配庐山云雾,荷露要配碧涧明月,用香要用雪松香,还最喜欢一件一件的用香笼熏衣裳。 这些规矩繁琐的小习惯,哪怕是紫毫也做不到十全十美,可她总是恰到好处。 然而她如此完美,他却觉得,这般温顺的她,像个幽魂,或是残影,不是真正的她。 “公子不是最重规矩的人,奴婢虽然是外头买来的,比家生子可能金贵些。” 她嘲讽的笑着,对上裴境的双眼。 “可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个从奴婢爬上来的通房丫鬟,连个正经的妾,姨娘,都不是。” “姨娘的亲戚,可不算正经的亲戚,谁把姨娘的弟弟当做真正的小舅子呢,公子不是最重规矩,如今却口口声声说,奴婢的亲人也算是您的亲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