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心中觉得好笑,这孩子,垂头丧气的样子,真像一只斗败的小公鸡。 不过是少赚了几文钱,就这么难受。 裴六公子没受过穷,自然也不知道穷人的烦恼,不过她的针线的确做得出色:“好啦,你给本公子做针线,做的好了,给你涨月钱。” “我记得冬日那件翻毛的月白袍子,还缺一条鞓带,你来做吧。” 涨月钱,沈妙贞像个机警的猫咪抬起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公子说的涨月钱,可是真的?” 这幅眼睛发光的模样,要冒出铜板的样子,若是别人做起来,怕是只会叫他觉得厌恶,可眼前这小姑娘,却十分可爱,至少裴境并不讨厌。 “本公子说的话,自然算数,以后这些衣裳都交给你管着了。”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紫毫看的愕然,以前公子的衣裳可是徽墨在管,一些用的络子荷包什么的,也是徽墨制的。 现在被交给端砚,算是分了权了,还不知徽墨回来要如何,估计又是一场风雨。 紫毫算是知道,空青跟她说的,公子对端砚这个小丫头有一些不同,是从何而来,的确很有些不同。 公子何时跟她们这些丫鬟说过这么多的话。 不过端砚也确实讨人喜欢,他们公子喜欢用心读书写字的姑娘,可惜她蠢笨,念书念的磕磕绊绊,徽墨则是不感兴趣,只想争权夺势。 公子在外头的私房自然不归他们这些丫鬟管,但是从小到大的月银和逢年过节老太太太太二老爷的赏赐,都收到一个小库房里,这把钥匙是交给丫鬟保管的。 一直都是她紫毫管着这个,她回家这几天,便交给了徽墨,谁知她回来了,找徽墨要钥匙,这人却推三阻四的不想还,若不是出了纹枰这件事,徽墨装病被打发出去养病,怕是钥匙还不还她呢。 如今徽墨被夺了权,她只有幸灾乐祸的份儿。 这时,二太太院的人打发小丫鬟来传话,进来后行了礼,那小丫鬟口齿也十分清晰:“公子,太太方才吃了糕点,用着十分顺口,请您过去叙话呢,太太还想见见做这糕点的厨子。” 作者有话说: 男主现在只有不到十七岁,故意装老成,好为人师的毛病,都有 20、20 “太太性子有些淡,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必紧张。” 裴境心中也是愁思很多,但还是忍耐住安慰了沈妙贞一句。 沈妙贞却很有些莫名,太太不过是看看谁做了那些糕点,又不会为难她这么一个小奴婢,她紧张什么,她看着,倒是觉得公子紧张的很。 可不过是见太太,也没听说太太是续娶的继妻,公子也是太太生的嫡出,二房老爷作为侯府的嫡次子,身边也有几个姨娘服侍,可娶了太太后,便一心一意只爱重太太一个,就算她在老太太房里,也听那些小婢女们说过,二老爷重情重义,是个大大的痴情人。 二老爷跟二太太也只有一子,便是裴境,作为二房唯一一个孩子,又是嫡出,可谓众星捧月,虽然还比不上大房的二公子,未来的小侯爷,但是二房疼宠裴境。 他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袖口里的手都微微攥起来了。 沈妙贞百思不得其解。 太太的正院是二房最好最宽敞的,太太院里服侍的小丫鬟们倒是殷勤,不过裴境丝毫不在意,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瞧了。 来打帘子的是个中年妇人,盘着头发,带着两只金钗,虽穿的暗沉,可衣服也是上好的丝绸锦缎。 看着不像哪位管事妈妈,倒像是二老爷身边的姨娘。 “拜见母亲,母亲的身子可好了些。” 沈妙贞也如鹌鹑一般在裴境身后老老实实的站着,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二太太,就看的有点呆愣。 无他,这位二太太,生的实在是美貌非常,虽然已是而立之年,与她差不多年纪,二老爷的姨娘,看着都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妪,可二太太却瞧着只像二十多岁。 一张皎洁如月的芙蓉面,两道似蹙非蹙远山眉,一身耦色袄裙外罩月白色褙子,头上并没有簪金饰,两只白的润泽的莲花玉簪,斜插一只步摇,步摇垂到脸颊侧,上有一枚拇指大的珍珠作为簪头,垂下的步摇穗子也是一粒粒细小圆润的珍珠,光泽极好,左边发髻上是一朵新鲜的粉白芍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