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母亲。 可是,她没想到,玄琅那孩子,他是想娶郭娆,连商量都没有和她商量。他直接一道圣旨,堵了她们所有人的反抗。 老夫人靠在榻上,唇角蔓开一丝苦笑。 其实她知道,玄琅还是怪她的,还有这个府里所有人。他的性子,就是从病好后,从庄子上回来才变的,变得冷漠疏离,变得狠绝无情。 尤其是对张氏。 刚刚内监宣读圣旨时,她看得清楚,张氏脸上的表情由愕然不已变成痛苦不堪,足以证明,玄琅这些年,从没亲近过自己的母亲,不然张氏不会连自己儿子喜欢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她不想再看见这孩子与府中关系再持续僵化,所以这婚事,她没打算干涉,相反,她还乐意帮衬一把。 老夫人垂眼看向下首的人,笑着:“看来那个愿望你是用不上了,不过,既然他要娶你,若你的身份太低,就算当了世子妃,别人也是会瞧不起的。所以我打算向皇上求道旨意,封你为县主,身份提高了,对你总有好处。” 当初月儿死时,她就想过为郭娆求道恩典,只不过后来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这件事就这样搁下了。 而现在帮她,只不过是她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的孙儿,她并不反对这件婚事。 郭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从松风堂出来,一路神清气爽,提着裙摆飞快地往霜香居跑去。 推开书房的门,屋子里空荡荡的,一览无遗桌案书架,却并没有看见季瑜。郭娆又撩了帘子入里间,还是没有人。 小厮知道世子很看重这位表小姐,所以没有阻止她进世子书房,相反,还赶紧去了小厨房替她沏壶好茶。 郭娆坐在椅子上,抿了口香茶,问小厮:“你们主子呢?” 小厮恭敬回:“早上世子一回府,就被大夫人喊去锦画苑了。” 同一时刻,锦画苑。 张氏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她的眼角血丝明显,还泛着湿润,她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季瑜神情自若:“告诉你结果也是一样,我让皇上直接下旨,就是想避免现在这样没必要的争执。” “我是你母亲!”见他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张氏心都在颤抖。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神情激动,“儿子的婚姻大事难道我连知情权都不能有么?这几年我为了你的婚事,费尽了心思,在京城的名门闺秀中千挑万选,就是希望能挑到个既配得上你又合你心意的,可是你呢,却要……要娶郭娆,你告诉我,她除了一副样貌,能给你带来什么?!” 季瑜唇角牵起一抹嘲讽:“可我看你平时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这能一样吗?”她对郭娆好不过是因为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而郭娆也识趣知分寸,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想让郭娆成为自己的儿媳。 她道:“玄琅,我是不会同意你娶这样一个低贱商户孤女的,这样你会让别人耻笑的!” 季瑜表情淡淡:“我的事不需要你同意,我将这件事公开,只是通知。” 张氏心中一痛,不敢置信。 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每次谈话都是这样,他情绪无起伏,最后又以他满脸冷漠疏离散场,这一次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你还在怪我对不对?你一直恨我将你独自丢弃在庄子上不闻不问?” “人本就自私,趋利避害是本性,我理解。”季瑜看着她,“但我忘不了那场景,所以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恨你。” 当时他才八岁,他还记得那天,自己躺在床上,被高烧发热折磨,御医说他刚发疹,有七成把握可以救治,但张氏却尖叫―― “只有七成把握?那剩下三成呢?这是不是说他还是会死?我听说天花传染性极强的!” 不论御医如何说,她执意要将自己送到庄子上隔离。 他到现在还记得她避他如蛇蝎的恐惧尖叫嘴脸,当真是将人性刻画了个透彻。 别人毫不犹豫抛弃他他不在乎,但她是他母亲,在他发病之前,她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