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罪自焚了。” 季瑜不紧不慢,拢袖搁了笔,这才抬头,声音如清水击石:“你调查的结果如何?” “刺杀表小姐之事,实乃驸马所为。”孟安面容端肃。 季瑜勾了勾唇角,夸了句:“效率不错。” 效率不错? 难道世子知道是驸马?派他查案只是为了考验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孟安擦擦额上的冷汗,幸亏他只用了半天,他问:“世子,您知道是驸马?” 季瑜想起那时女孩绯红如霞的脸,但笑不语,示意孟安继续。 孟安略一迟疑,才开口,“……奴才调查驸马之事时,发现他不仅与高湘湘私下通情,还发现他似乎和靖王暗有往来。”他有些吃惊,这驸马平日里看着与世无争,和长公主夫妻恩爱,没想到深藏不露,野心不小。 “先别轻举妄动,找人盯着他。” “是!” “那表小姐那边……”驸马心机不小,第一次没能将表小姐灭口,若是不动他,说不定他还会有其它阴谋。 季瑜没再说话,坐在椅上,屈指轻轻敲着书案。 孟安知道世子这个习惯,每次一做这个动作,就说明他在细心筹划着某事。于是也没打扰,只在一旁静候。 “调几个影卫过去,暗中保护她,无特殊情况,不要惊动。” “……是。” 孟安微微心惊,世子为了表小姐,居然都调动影卫了。他一下子想起那晚他们的相遇,而后瞥那人一眼,小心翼翼试探开口:“世子,那表小姐似乎……” 季瑜抬眼看他,似笑非笑。 孟安立马心虚止住。那天在花园他就认出她了,但他真没想到会这么巧,挑中的居然是主子上京的表妹。不过据他仔细观察,表小姐似乎没认出他们来,也对,那时他们都易了容,表小姐一闺阁女子,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呢。 …… 自从长公主宴会回来,这几日郭娆过得很劳累,因为每日都有媒婆上门向她提亲。 朝歌丧事传统,父母死后子女要守丧三年,前三个月是重孝期,期间不得沾荤腥、着华服、办喜事,三个月之后稍微宽松,只是不得操办酒宴喜事。郭娆的父亲离去世已经大半年,重孝期早就过去,现在是可以定亲结喜的,只是不能大办酒席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有些贵族人家依然是嫌晦气的,郭娆心里明白,所以那些前来求娶的人,多数不是冲着她的样貌就是冲着她的季老夫人得宠外孙女身份。虽然如此,她的母亲依然乐此不疲,整日看花名册,就希望能甄选个合适的出来,连平日里的苍白病容也添了几分红润色。 郭娆并不反感与别人定亲,因为一些原因,甚至想赶紧订下亲事,将来母亲离开,她也离开。 只是现在这个选夫过程着实难熬,母亲拉着她日日翻看对方背景资料,刚开始还好,现在看多了,只觉得头晕脑涨。 眼下时间还早,她放下手中花名册,揉了揉眼太阳穴,道:“去园子里逛会儿,醒醒目吧。” 香云应是,拿了狐裘披风给她披上,两人一起出了菡萏阁。 冬日寒冷,园里开得最艳的花儿是梅花,其次是四季棠,牡丹稍逊,不比春日艳丽朵大,有些蔫巴巴的。 郭娆下了走廊,到半片梅林地驻足,闭着眼深吸了口清冷的香气,顿觉神清气爽。 香云见小姐模样,有些心疼,她劝道:“小姐,您不必如此心急的。” 郭娆一愣,知道她指的什么后,有些为她的细心入微感动。 总有人是懂她的。 她勉强笑了下,笑容却有些苦涩:“你知道我……我是无法安心长久呆在国公府的,若不是想为父亲翻案,我根本不会来京城。” 虽说郭家族人全部为钱财翻脸,甚至因她容貌要将她送予官家做妾,但这并不会将她逼到绝路,因为她身后有许多追求者。 若她愿意耍些小手段,提前爬床污了自己名声,再在爱慕者身上使些功夫,是可以摆脱做妾命运的,甚至可以将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