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协力,可人家在前头出血出力,我们却在后面干看着,算是什么……” 还未说完,褚天文喝道:“住口!” 那陈参军转开头去,褚天文满脸的忧忠之色,苦口婆心似的道:“谁说我们是干看着,如此鼠目寸光!这毕竟是齐州的地界,当时探子报说,发现辽军向我齐州进发的踪迹,我们难道还要贸然出击?自然要以齐州的安危为要!行军用兵之道,自然要根据万变之军情做出调整判断,万没有撇开齐州,去救援云州的道理!” 也有几个人点头附和。褚天文皱眉想了会儿,又长叹道:“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且世子如今不是好端端的么?他若是明白大义的,自然不会造次。” 这样说了数句,又有探子来报说道:“世子的车驾已经在三里开外。” 众将士都有些不安起来,褚天文环顾周遭,道:“不必怕,晏王世子性子虽差,可是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并没有错处,难道他敢乱来不成?这毕竟是军中,于军中作乱,非同小可!他若敢行,难道不怕太子、皇上也不饶他?” 有几个将官是褚天文的心腹,当下才慢慢地有些定了心,又拍马屁。 其中一个笑说:“监军说的极是,这世子素日胡闹,不过仗着皇上宠爱罢了,倘若他果然犯了大忌,难道皇上还会护着他?他若是个聪明的,就不敢如此。” 另一个也笑道:“贾参军言之有理。” 有几个并不肯信服的,彼此对视,眼中皆有怒意,却敢怒而不敢言。 褚天文抖了抖衣袖,道:“看看世子也该到了,大家都振作些,随我迎接世子罢了。” 那陈校尉因心中不满,便走在最后,谁知却见一人扭身仍退回内堂,他看一眼,只以为或者另有什么事儿,也未在意。 众人才出门,就见一个小兵风似的跑进来,差点儿跟前头的褚天文撞个满怀,忙刹住脚道:“晏王世子……世子进大营了!” 褚天文忙问:“带了多少人?” 那小兵道:“看着有一两百人。” 褚天文听了,笑道:“听见了么?才一两百人。” 褚天文自忖:赵黼如果存心闹事,断没有带这么点儿人过来的道理。 当下挥退那小兵,放心大胆地往外而行,才转出军机堂,蓦地止步。 身后齐州将官们也都齐齐地刹住步子,却见眼前,来了一队人马,分两列往前而行。 人人都着清一色的黑色铁甲衣,腰间按刀,头上都绑着雪一样的飘带,随着行进随风扬起,仿佛白幡烈烈。 每个人都脸色肃然,静默往前而行,耳畔只听见嚓嚓地脚步声,虽然没有一丝说话的声响,却卷地一股肃穆而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令人打心底战栗。 正中间儿,却有四个兵士,抬了一顶驮轿,上头高高坐着的人,凤眸龙睛,气质殊然,身上是玄色滚龙袍,头上也同系着一条雪色缎带,只是那脸色,却仿佛也跟这缎带一样雪白,同那玄衣相衬,几乎黑白分明。 虽人有些清癯消瘦,揣着手儿,似懒洋洋地窝在驮轿里,可抬眸之时,眼神清冽肃杀,又因他人在高处,越发似俯视众生般,眼神之中,天然一种如藐视地上虫豸般的鄙夷轻慢。 褚天文左右看看,见这阵仗,不知所以,便笑了笑迎上:“不知世子前来,有失远迎。” 此刻赵黼仍是揣手在袖子里,眼皮儿也没抬一下儿。 抬着驮轿的士兵也并不理会褚天文,一径往前,来至军机堂前的屋檐底下,才停下,将驮轿缓缓放在地上。 此刻原本站在檐下的齐州将官们纷纷都避退,来至屋檐台阶底下见礼。 褚天文只得转过身来,见他如此怠慢,仍是不敢发作,便陪笑上前:“参见世子。” 赵黼微微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褚监军,见到本世子还活着,是不是深觉失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