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最繁华之地,却也是天底下最大之染缸,如今听你这番话,竟比先前更加光明豁达,我便放心了。” 云鬟道:“我从不对别人说这些,只因别人也不懂,或许还会觉着是歪理邪说,难以入耳,当着大人能说出来,且大人还懂这些,可知我心里也是高兴的?” 两个人相识一笑,虽年纪有差,可是心思却宛然相通,四目相对,都有些遇到知己的喜悦之感。 黄诚来拜访过后,不日便出京去漳州赴任了。 又几日来至中秋,崔侯府自然也张灯结彩,欢庆佳节。 晚上,众人都随着老太太庭前坐着,吃瓜果听曲子,一边儿赏月,渐渐地月到中天,云鬟仰头望月,虽见圆满皎洁,然而却总禁不住有股孤冷凄清之意,她越看,越觉心里空旷,当下左右打量,见老太太抱着崔承,崔新蓉等跟在罗氏身边儿,她便悄悄地起身自回房自歇息去了。 如此,冬去春来,眼见便是两载过了。 又是一年开春儿,在凤仪书院内,下课时候,依旧是欢声笑语,随着时间流逝,昔日林禀正留下的伤痛已经逐渐淡去。 且先前在那之后,依稀有些流言蜚语传了出来,说是林禀正并非被歹人所伤,却是他绑架了方荏,且伤了方荏的……这话在别人听来,自然是极大八卦新闻,可是对这些敬仰林禀正的女孩儿来说,却是令人愤怒的无稽之谈。 因有个女孩儿无意传了句这般流言,竟惹怒了许多人,其中便包括沈妙英,几个人都是牙尖嘴利的,一通抢白之下,那女孩子被说的哭了起来,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林禀正的不是。 不管在外间他的名声传的如何不堪,在凤仪书院,他却依旧是那个有些冷清孤傲的林教习,从不曾变过。 云鬟仍是拄着手坐在窗户边儿,转头漠漠然地看着外头热闹场景,忽然听身旁有人叫道:“我的荷包不见了!” 云鬟扭头看了眼,不以为意。 那女孩儿又各处翻找了会儿,总找不见,便急得哭道:“是姐姐亲手做给我的,就这样一件念想了,怎么会不见了呢?” 众女孩儿听说的如此,便安抚她不要急,便跟着在室内翻找了一番,却哪里能找的见?又有人道:“你先前不是在外头玩耍来么?且再去看看,是不是落在外面了?” 那女孩儿忙抽身出去,有几个同伴陪着她,各处找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众人便道:“罢了,横竖一个荷包而已,里头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了。” 那丢了荷包的女孩儿姓夏名秀妍,乃是监察院夏御史的亲妹,竟抽噎着说道:“这是姐姐留给我的最后一件儿东西了,我日夜不离身儿的。” 众女孩儿闻言,都不做声了。 原来夏御史本有两个妹子,夏秀妍的姐姐夏秀珠嫁给了同为御史的曹墨,不料半年前,秀珠忽然失踪。 后经查证,种种迹象表明,秀珠是卷了珠宝首饰,跟曹墨的庶出弟弟私奔了。 夏御史听闻之后,虽不肯相信,但毕竟人已经不见了,加上夏府众人都说秀珠跟曹白的确是极亲近的,既然出了这种事,只能哀叹家门不幸。 曹墨却并未十分的怨天尤人,反而时常规劝夏御史,只说是曹白不成器罢了,对秀珠却绝少怨念,也并未就把此事往外张扬开去,也算是保全夏家跟曹家的颜面。 当初夏御史就是因看重曹墨为人,才把妹子许配的,如今适得其反,仿佛害了人家一样,他却反而以德报怨似的,夏御史见他如此人品,心中自然越发愧疚,也更敬重曹墨。 是以外头的人,都只知道夏秀珠是无故失踪了而已,虽说也报了京兆尹,却大海捞针,无处找寻。 一直到此,有不知情的人,只说是出了意外已经死了,但有那知道些内情的,却碍于夏御史面上,不敢乱说,只暗地偷笑罢了。 众女孩子因多半都知道秀妍的姐姐失了踪,见状均默然,都不知如何劝说。 夏秀妍红着眼道:“好姐姐妹妹们,若是有发现或者无意捡着的,且还给我。”却无人应声,夏秀妍满面泪痕,便又俯身四处找寻。 云鬟看了她几眼,又看满室默然,她因回过头来,望着窗外,便回想方才女孩子们在外头玩耍的情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