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阵凉意,身上却无端燥热,水火交煎。 不知过了多久,水晶帘微微摇晃,江夏王赵黼迈步行了出来。 赵黼生得极好,风姿特秀,清朗谦雅,是最贞静尊贵、叫人一见生羡的,只细细端详,才会看出那精致眉眼间含而不露的凌厉气质,让人依稀记起,这人其实曾是行伍出身。 此刻赵黼,并不似平日一般衣冠端雅整齐,反像是那不羁风流的纨绔子弟一样,只松松散散地披着一件紫罗袍,玉带垮在腰间,胸口衣襟并未掩好,露出修长的脖颈跟里头散乱的中衣,衣领疏漏处,可见里头雪色的肌肤上,似有几道异样红痕,如被指甲抓蹭相似。 季陶然只看一眼,心跳已乱,忙低了头,拱手定神道:“参见王爷。” 赵黼扫向季陶然,却不搭腔,径直走到榻上坐了,不消吩咐,丫头已经奉茶上来,赵黼吃了一口,略润了润喉,便将杯子捏在指间打转,垂眸望着里头浅色的茶汤随之荡漾。 季陶然正不知如何,却听赵黼道:“劳季卿久侯了。” 季陶然只得拱手再行礼:“不敢,不知王爷唤臣下前来,有何吩咐?” 赵黼见他问,蓦地一笑,这人不笑之时,颇为冷冽,一笑却百媚横生。 赵黼笑道:“本王唤季卿前来,是为昨夜王府宴请之事……想一问季卿,可适意否?” 季陶然闻听,才道:“承蒙王爷盛情款待,自是极好的。” 此刻,外头蝉噪忽然停顿下来,室内更是别样寂静。赵黼双眸微微眯起,盯着季陶然,半晌,举手将杯子放回桌上,站起身来。 赵黼竟径直走到了季陶然跟前儿,才停了步子。 季陶然未敢贸然抬头相看,却仍不免看见江夏王微敞的襟内风光,而鼻端亦嗅到一股男子欢好之后特有的气息,令人心窒。 赵黼并不理会自己衣衫不整,只盯着他道:“不知,是个怎么样的好法儿呢?季卿可愿意为本王细说?” 季陶然一头雾水,不免抬眸看向赵黼,四目相对,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只不过,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而这双如同描画的双眸之中,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 外头的蝉又开始唱了起来,无端地,季陶然听出蝉噪中似有几许嘲弄。 他只得笑道:“王爷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赵黼见他此刻竟还能笑得出来,那眼底的锐利之色越发浓了,不由复上前一步,几乎跟季陶然贴面而立,他深看对方的双眸:“本王的意思是……昨晚上,你可曾见过本王的侧妃?” 季陶然略惊:“王爷这话……臣下岂敢擅自见侧妃娘娘?” 赵黼道:“那却不知,昨晚上你中途离席,是去了何处?” 季陶然道:“臣下先前告罪过,王爷想是醉了不记得?臣下乃是去解手。” 赵黼道:“要半个时辰?本王倒是记得,有人玩笑说季卿多半是失足……掉进了茅厕里。” 季陶然苦笑:“委实是臣下不胜酒力,在廊下小憩片刻。” 赵黼闻听,竟是大笑。 季陶然鼓起勇气,便道:“臣下所说句句属实,不知王爷因何发笑?” 赵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昨晚上……”一语未罢,就听得里头安安静静地唤道:“王爷。” 顿了顿,轻轻地女声又道:“王爷,既然已经问过了,可以请季少卿回去了罢。”这把声音,依旧恬和平静,仿佛方才季陶然所听见的种种恼羞低喘等都是错觉。 季陶然一刻怔然,而赵黼“噗嗤”一笑,竟道:“季卿,你瞧……她可甚是为你着想呢,啧,真不愧是‘旧相识’呢?” 季陶然不知如何答话,只得默然。 赵黼敛了笑,又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本王的侧妃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