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便鬼鬼祟祟来到惠民堂前。县吏先用个肉包子把趴在门前的黄犬诱到巷中,趁它专心吃包子,巷上侍卫一跃而下,拿麻袋将犬蒙头套上,扛在肩头就跑了。 然后县吏用手上的备用钥匙打开惠民堂的大门,帮着那位不知姓名来历的尊客钻到了堂中的供桌底下,将布幔遮好,确保外头看不出来里头藏了人,这才和他的侍卫一道锁上门离开了。 供桌不大,慕容泓钻在下面,必须双手抱着双膝蜷缩身子靠墙坐着,才不会把脚伸到外头去。这个姿势委实辛苦,没一会儿他的腿就麻了。 但是与时隔八年之后能再次近距离听到长安说话相比,这点苦楚算得了什么? 他只担心自己的心一直跳得这样大声,会不会让外头的人都听见了? 四周寂寂无声,也不知到底等了多久,慕容泓瞧着布幔缝隙里渐渐透进些微弱光线来,似是天亮了。 他手心微微冒汗。虽然知道长安不会发现自己藏在这里,可想到一会儿她就会出现在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还是忍不住紧张。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惠民堂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布幔缝隙中透进来的光线稍微明亮了些。 有轻盈的脚步声进了大堂,不知是不是长安。 慕容泓屏息凝神。 那脚步声一会儿走到这儿一会儿走到那儿,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慕容泓只能根据眼前布幔上的光影变化来判断人在何处。 突然,“阿嚏——” 来人打了个大喷嚏,惊得慕容泓一抖,胳膊险些碰到布幔,心也紧张得咚咚直跳。只怕露了形迹没法收场。 不过这一声喷嚏倒是让他确定了,外头那个人,确实是长安。 她一直没出声,在堂中走来走去之后,好像在靠门的那张桌子后面坐了下来,然后就传来了翻动书页的声音。 没多久在这堂中做事的人便陆续来了,男女都有,都极其热络地跟长安打招呼。她也一一招呼过,声音听上去不疾不徐,比以前和缓了不少。 慕容泓却听得心尖儿都在颤。 这久违的声音,八年没听见了,原以为这辈子都听不见了。 上午这惠民堂颇为忙碌。如今国力渐盛,各地百姓日子都好过起来。所以除了惠民堂刚建立之初长安自己所定下的家里穷困的百姓可以凭乡里证明来惠民堂领米粮油药等票券外,如今又增加了家里有七旬老人的,每旬可以到惠民堂来领两斤的肉票,新生了孩子则可以来领鸡子票与红糖票。 长安看起来对这里的情况已经十分熟悉,来领各种票券的百姓她都认识,除了发放票券外,有的还会额外问一下家里的情况。 都是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琐事,慕容泓却听得入了迷。只因机会难得,过了今天,以后,许是再难听到她的声音了。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来过,因为即便到了今日,他依然觉着自己没法面对她。 好容易各种票券发得差不多了,长安刚闲下来喝口茶,门口却又传来一位妇人稍显尖利的声音:“哟,安管事,忙完了?” 长安抬眸一瞧,见了那涂着大红口脂的妇人,忙拿过账册道:“没没,这还有许多账没算呢。” 妇人笑着踏进门来,一把按住她手里的账册,道:“事情再多,也没有终身大事来得重要嘛!” 堂中其余办差的听到这话,仿佛约好了一般,提前回家的提前回家,相约如厕的相约如厕,一会儿便走了个干净。 那妇人见状,气得叉腰,骂道:“一见我就跑,有种以后别央着我做媒!哼!” 惟长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刘婶子,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不想嫁人,您就别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了行不行?” “不行,你瞧瞧你一个妇人迫于生计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你听我说,这次真的是好人家,就那城北的柳家,你知道吧,在城外有三个山头的。这回啊,就是那柳夫人托我来做媒。”媒婆笑嘻嘻道。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