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死。念其曾有微功于朝廷,留全尸。钦此。” 圆圆读完了朝廷下发的布告。桑大娘抹眼泪,薛白笙拍着大腿老泪纵横:“安公公这么好的人,哪里是什么奸臣?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圆圆也掉眼泪,袁冲红着眼眶安抚性地搭着她的肩。 圆圆很快收拾好情绪,抬起脸来对众人道:“爷不在了,余下的路,要我们自己走了。大家今天为爷痛哭一番,明天就打起精神来。福州要与朝廷开战,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了。” 听了这般噩耗,众人自然没有心思继续逗弄蕃蕃,各自回房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红药。”薛白笙见薛红药抱着蕃蕃往回走,担心地叫住了她。乍闻长安死讯,大家都哭了,唯有他这个一心系在长安身上的女儿没哭,实在是令人不大放心。 薛红药回过身来,对薛白笙笑了笑,道:“放心吧爹,长安临走前就对我说过她可能回不来,我有心理准备。”她低头看了看怀里正口水滴答地啃着小肉拳头的蕃蕃,道“我还有蕃蕃呢,不会做傻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薛白笙虽不大相信,但薛红药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法再劝什么。 是夜,薛红药哄睡了蕃蕃,来到房里的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拿起一早准备好的匕首,在自己左颊上与长安伤疤相同的位置划了一刀。 皮开肉绽鲜血披面,女子原本姣好俏丽的脸蛋瞬间变得有些可怖。 她却望着镜中的自己笑了。 “罗列了这么多的罪名,你还跟我说你此番回去只有很小很小很小的可能会死。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总是叫我傻丫头,你才傻。放你回去的男人只想得到你的身子,全然不管你回去之后还能否活着回来。叫你回去的男人,也只不过为了杀你而已。你那么聪明,怎么就看不透这些狗男人的心呢?” “不过你放心,虽然你栽在了这些臭男人手里,你还有我。我会让这些欺负了你辜负了你的禽兽们,付出他们应付的代价!” 陈若霖对大龑宣战后,兵锋直指云州,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半个云州。 云州请求支援的战报雪片般飞往盛京。 夜,大司农府。 慕容珵美从外头回来,急匆匆就去了慕容怀瑾的书房。 慕容怀瑾刚送走一批手下,见他来了,道:“行色匆匆是为何事?” “爹,我刚得到消息,太后有孕了!”慕容珵美说完,见慕容怀瑾并无异色,问“您已经知道了?” “这样大的事,能瞒得过谁?她也不过是图穷匕见,自欺欺人罢了。”慕容怀瑾道。 “可是皇帝居然同意让尹婕妤与她同去飞龙峡别院避暑,看起来不似知情的模样。那尹婕妤肚子里面怀的,可是皇帝第一个孩子,他就不怕太后做手脚?”慕容珵美问。 慕容怀瑾在屋里踱着步道:“此事有两种可能,一,皇帝知情,尹婕妤不过是他抛出去的饵,为的就是诱太后上钩。须知揭穿太后有孕,不过是有损太后的名声,要不了命。但若是太后企图偷龙转凤对皇嗣不利,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以皇帝的性格,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二,夔州与福州相继爆发战事,皇帝日理万机焦头烂额,一时失察,还不知此事。但是我认为这种可能比较小。” “然而不管哪种,除非尹婕妤生女儿,否则皇帝就有继承人了。”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慕容怀瑾道,“上次猎场之行,皇帝半路折回,很可能是已经有所察觉,拖延不得了。” “可是,钟慕白现在态度不明,我们若是贸然动手,只怕胜负难料。”慕容珵美道。 “态度不明,将他支离盛京便是。” “爹的意思是让他按着皇帝的意思带兵驰援夔云二州?但今天他与皇帝都在朝上吵起来了,又怎可能轻易妥协?” 慕容怀瑾冷笑:“埋了那么久的棋子,也该起些作用了。” 次日上午,无嚣刚到天禄阁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最后甚m.HZgjjx.cOm